唐博碰到了第一支奴隸商隊,這支商隊用黑麵包換來了大量災民奴隸,這些災民全都跟在奴隸商隊後麵蹣跚前行。
有人生病受傷倒下,就這麼倒下,沒有人管他們,連他們的親人都麻木了。
奴隸商還不斷用鞭子抽打這些用麻繩拴在一起的災民,逼迫他們往前走。
他們的目的地是距離安河領最近的野豬領,那裡也是一個很大的奴隸交易市場。
唐博此時帶領的災民已經達到三千左右的人數,與同樣帶有三四千人的大型奴隸商隊就這麼撞到了一起。
奴隸商隊的領隊一開始還以為唐博也是奴隸商,但當他看到車隊上的旗幟,終覺不對。
該領隊還是派人過來詢問唐博等人的來曆,本郡的奴隸商,他都認識,但他不認識唐博。其他地方的奴隸商這時候跑到四塔郡,必須獲得郡主同意,否則那就是搶生意。
奴隸商隊的捕奴隊武力不錯,哪怕唐博那邊有三千左右的災民,奴隸商領隊也不怕唐博——災民根本不可能當做士兵使用,該領隊甚至還打算把這支隊伍吃下來。
唐博聽到那邊自報身份,抽出了吸血刀。
“讓他們把手下的奴隸都交出來買命,如果不同意,那就把命留下吧。”唐博淡淡道。
田敏一握拳:“是!”
田敏過去傳達唐博的意思,那奴隸商隊的領隊暴怒。
不到片刻,唐博就聽到了槍聲。
唐博讓軍校生原地駐守,他輕輕幾個縱躍,就跳進了那支奴隸商隊。
捕奴隊的打手們這時都在攻擊田敏等人,他們很多人忽然覺得脖子一涼,伸手去摸時,人已經倒下。
這時還沒有人注意到倒下的屍體大多身體乾癟,不像古鼎隻吸收精血,吸血刀可是來者不拒。
吸血刀吸的血越多,顏色就越紅豔。
唐博速度極快,有些人幸運地看到了紅光一閃,有些人什麼都沒看到就送了命。
田敏和白木等侍衛也靠著魔力槍衝了出來,他們打死了領隊。
唐博和他們彙合,把剩下的商隊打手也全都收拾了。
普通武器和魔武器要怎麼比?
數量不下一百多的奴隸商隊打手全都被消滅,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來。
被奴隸商隊買下來的災民很多人都麻木了,前麵打起來他們都不知道跑,但也有些人機靈地趕緊啃咬繩索、或找鋒利的石塊磨斷繩索,想要趁機逃跑。
之前的災民開始對這些災民奴隸喊話,讓他們不要害怕,說他們領主是在解救他們。
十天過去,唐博的隊伍裡的災民已經膨脹到將近一萬人。
唐博得到鬥玉那邊的彙報時,外麵正在下大雨。
他直接給鬥玉記了一功,就讓人去休息和接受培訓去了。
所謂培訓,就是上大課,大課內容就是熟悉白鹿領的法律法規。
至於白鹿領那邊的防守則交給了山獵和鹽韌。
雨勢很大,所有人都不得不停留原地找地方避雨。
唐博從空間裡翻找出一些用來做帆布的油桐布,讓人在附近砍了一些木頭,臨時搭建了一些大棚,好讓災民們躲雨。
但災民數量太多,這點油桐布根本不夠用,隻能儘量照顧老弱婦孺。
這就讓很多青壯,還有剛收進來的災民極為不滿,加上人多了,食物就變少了,讓他們意見更大。
唐博坐在馬車裡,看著白明珠他們出入各個大棚,安撫那些災民,給他們講故事、宣揚白鹿領的好處,以及跟隨他們的規矩等等。
當看到十幾個災民因為分發的口糧不夠吃,圍住白明珠,跟她叨咕個不停,唐博眼色變冷。
唐博耳力好,可以清楚聽到那幾個災民嚷嚷說老人小孩和女人用不了吃那麼多,隻要一天一個饅頭就可以,多餘的糧食就應該分給其他青壯。
又有災民厚著臉皮說他們吃不飽就跟不上,還說你們宣傳的跟我走就能吃飽,那吃不飽不就是騙人嗎?
白明珠每次要說話,都被幾個災民搶在前頭堵住。
一看這幾個災民圍住白明珠要糧食,更多的災民圍過來,有的要增加糧食,有的索要衣服,有的想要藥物。
白明珠不斷跟他們說,讓他們到各個負責人處登記申請,如果要求合理,自然會有人把所需物品發給他們。
白明珠又把幾個負責登記的學生找來,問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滿。
幾個學生差點氣哭,拉過白明珠說好多災民無理取鬨,有些人吃過了領過了還撒播打滾說沒吃沒領,有些人是因為犯錯被懲罰減掉食物分量,這些人就拉著家人或其他災民一起鬨事。
還有災民跟白明珠他們索要大量食物和種子,說不想繼續打擾白鹿領主,等洪水退去就想要回家了。
白明珠都搞不清楚這些災民怎麼有臉提出這些要求。
另外,白明珠他們三令五申跟災民說不允許互相欺負、更不允許侵犯他人,但災民中互相偷盜、毆打、調戲猥-褻乃至強-暴的事仍舊時有發生。
眼看圍住白明珠幾人的災民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為首的白明珠隻是個女孩子,年齡也不大,那些圍住他們的災民竟不把白明珠幾個少年放在眼中,一個賽一個嗓門大,還有的人竟然上手推搡。
“田敏,帶人過去抽散他們,照死裡抽。”唐博麵無表情地命令。
“是。”田敏臉色凜然,他早就看某些災民不順眼了,但領主不發話,他也不好說什麼。這些人白吃白喝了一段時間,膽子都大了,不但開始提要求,還開始撒潑鬨事。
田敏當即叫上白木等幾個侍衛,提著鞭子就上去抽打那些圍住白明珠的災民。
驚叫和慘叫聲傳來。
大棚裡的災民們全都在伸頭看。
唐博看著數千的災民,聽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心裡忽然生出了一股強烈的厭惡感。
他並不想當首領,更不想當個國王。
他對幫助他人沒什麼興趣,更沒興趣做個救世主。
這些災民看著都十分可憐,可他生不出半絲同情心,他出來救人救災,隻是因為他要發展領地,而發展領地需要人手。
可他真心想要發展領地嗎?
不,他隻是因為任務才不得不發展領地。
如果沒有係統的要求,他會做個自由自在的人,弄個小領地自給自足,或者到處走走,而以他的能力就算身處亂世,自保也絕對沒問題。
唐博一直都知道他是個天性涼薄的人,他很難對彆人生出同情心,更彆說悲天憫人。這是身上帶有再多河蟹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隻是他涼薄但也不是反社會人格,隻要人不犯他,他也不會犯人。
上輩子工作雖然辛苦、危險,其實很符合他的個人喜好,雖然也要聽從命令,自由度其實很大。他也早就做好早早退休的打算,剩餘的時間就用來周遊世界,然後找個春暖花開麵朝大海的地方生活幾年,厭倦了就再換高山峻嶺或廣闊草原或繁華都市靜謐小城等等。
可他穿到了這裡,身上還多了個改造係統。
抱著來都來了的想法,還有那麼幾分新鮮感,他開始做任務、開始適應這裡的生活。
但人都有倦怠心,更何況狗日的係統還老是喜歡打亂他的計劃,逼著他前進。
他可以做到,但心裡的反感越來越盛。
如今看到這些災民的表現,把他本來就不多的同情心更是快消磨殆儘。
他其實很了解人性,不止是這裡的災民,在前世他見過世界各地各種人。
不說其他,華夏給多少國家提供了救援物資,比如某洲,送過去的糧食堆在倉庫裡都發黴了,送過去的豆油被人用來放火,幫人修建道路、興建工廠、解決當地就業問題,人家卻來滅你的工廠、殺你的工人,說你在謀奪他們的資源。
這不是廢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