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晏平靜中帶著點得意:“你以為把我手機拉黑了我就沒有彆的電話了?”
丁洛垂眸,默默無言。
那你厲害唄。
你這麼厲害,早怎麼沒動靜呢?
“我去ZLS找你,我們談談。”
“彆來,我睡了!”丁洛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自我厭棄的閉了閉眼。
太不冷靜了,她麵對他表現的太不冷靜了。
鬱晏沉默片刻,從嗓子眼兒傳來一聲哼笑:“睡了就爬起來。”
丁洛成功被挑起了怒火,她跳著腳道:“你以為你誰啊,你來找我我就要見你嗎?睡了就是睡了!”
如果鬱晏此刻在她麵前,她估計自己的手指都要戳到他臉上去了。
忒不是東西了。
他憑什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指使她。
還以為他倆是從前的關係嗎?
鬱晏反倒沒生氣。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丁洛的反應。
她這人就是這樣,特彆能憋,把自己憋的扭曲了再一股腦爆發出來,想想之前積累的那些憋屈,就覺得脾氣發的特彆硬氣。
但她彆管說的多麼毫不留情,還是沒有掛斷電話。
她不舍得。
鬱晏低笑,聲音突然溫和:“丁洛,今天送你回來的人是誰啊?”
丁洛聽著從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覺得他離得特彆近,好像就貼著她的耳邊似的。
那種沙啞的,帶著微微喘息的氣聲,酥酥麻麻的,從耳蝸一路蔓延到她心尖上,像根小羽毛在撓癢癢。
丁洛繃起臉,義正言辭道:“跟鬱神無關吧。”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ZLS的幾個人都知道來電話的是誰了。
徐歸知低聲道:“鬱神的速度夠快的啊。”
老王皺皺鼻子:“快個屁啊,我們在G都他媽呆一個月了,有話早就能說了。”
徐歸知正色道:“那不一樣,那時候洛洛算G的青訓隊員,鬱神騷擾青訓女隊員算怎麼回事兒,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手機那邊,鬱晏收斂起笑意,語調放沉:“彆給他虛假的希望,丁洛,有我在你愛不上彆人。”
丁洛眼睛都快紅了,她強撐著氣勢,鏗鏘有力道:“才怪!”
他到底哪兒來的自信啊?
誰給他的自信!
丁洛無比的後悔,一定是自己以前對他實在太好了,所以他連她說分手都不當回事。
他以為他招招手她就會回去嗎?
以為這就是情侶間普通的小打小鬨?
丁洛頭一次這麼恨自己的沒骨氣。
她要真是灑脫利落的人,現在就應該掛斷電話,把鬱晏的座機號再次拉黑。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
她下不去手。
鬱晏冷不丁道:“洛洛,我真吃醋了。”
丁洛用鼻子哼了一聲:“那你吃吧。”
鬱晏繼續道:“你聽到我說這句話,開心死了吧。”
丁洛:“......”他猜的倒挺準。
她確實覺得挺爽的。
鬱晏問:“告訴我,是不是開心死了?你也忘不了我吧,小丫頭。”
丁洛仰頭望天,胸腔中帶著些悲切。
那些憤懣又委屈的情緒壓在肋骨下麵,無法紓解。
鬱晏的聲音難得溫柔,溫柔的都有點不像他。
他強裝氣勢十足,用這種語氣問她。
但丁洛實在太了解他了。
他隻有在沒底氣的時候,才會把語氣放的這麼緩,吐字咬的那麼清晰。
好像這樣能增加底氣,提高成功率。
雖然鬱晏沒底氣的時候實在很少,但丁洛還是沒忘記他這個小習慣。
丁洛反問:“你要是真覺得我忘不了你,何必還問我呢。”
繼續裝大爺不就好了?
丁洛聽見他短促的吸了一口氣,手機裡傳來一些嘈雜的電流音。
她覺得她不能再跟他聊下去了。
鬱晏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擊重錘砸在她心裡。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久。
人是十分複雜的動物,她一方麵失望,記恨,心寒,恨不得用最絕情的話,最傷人的行為來報複鬱晏的冷落。
可這種事情,一旦回想起來,當初有多狠心,後來帶給自己的反噬就多大。
鬱晏聲音沙啞,呢喃道:“其實奪冠之後,我是準備向你......”
“我掛了,彆再給我打了。”
丁洛慌不擇路的掛斷電話,聽著對麵短暫的嘟嘟聲,她緊緊的把手機抱在懷裡。
掌心是手機發熱的外殼,手背是急促而慌亂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