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了一會兒, 丁洛抹了下嘴唇, 拍拍身上的雪,狼狽的從情人坡上爬起來。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真的沒人,這才放下了心。
鬱晏懶洋洋的半支在地上,輕笑:“有什麼可怕的。”
丁洛鼓著臉,抬腿輕輕踢了踢他的腳:“夠了沒,我要乾正事去了。”
“哦。”鬱晏這才站起身來, 抖掉雪, 跟著丁洛一路走。
到了學工處, 鬱晏等在外麵, 丁洛去交表格。
大約半個小時, 一切溝通好了,對方說報銷款會在下學期打到她卡裡。
丁洛出來的時候,發現鬱晏剛好抽完一支煙。
火星燃到指尖前, 他利落的碾了,扔進一邊的垃圾桶。
看見丁洛, 鬱晏皺了皺眉, 從兜裡抽出一條口香糖, 嚼了。
丁洛頓時聞不到他身上的煙味兒了。
口香糖是薄荷的, 清爽香甜, 但他嚼完會涼。
丁洛一邊往前走, 一邊道:“其實我以前學過你抽煙。”
鬱晏一挑眉, 沒說話。
丁洛繼續道:“那時候看你們職高的的人基本都抽, 我們盛華也有學生偷偷抽,我就挺好奇的,你打遊戲的時候,我從你兜裡偷偷拿出一根來,跑出去點了,吸了一口。味道太難聞了,太嗆了,簡直不知道你們怎麼喜歡的。”
她那時候嫌棄的把煙拿到一邊,靠著牆猛烈的咳嗽半天,嘴裡那股焦油味道還是揮之不去,讓她惡心了半天。
鬱晏嘟囔:“我那時候也買不了什麼好煙,不過幸虧你沒喜歡。”
丁洛又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鬱晏莞爾一笑:“怎麼,想管我了?”
丁洛翻了個白眼:“誰想管你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鬱晏卻正經答道:“以前出去打工的時候,還是想好好學習的,但是時間就不太夠,也睡不醒,老板說抽煙提神,他教的我,一開始是挺難聞的,熟悉了就好。”
丁洛鬼使神差道:“我要是能早點認識你,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鬱晏胸腔輕顫,從嗓子裡擠出一兩聲悶笑:“你準備偷自行車養我?”
丁洛微頓,見他隻知道開玩笑,沒好氣道:“走了。”
她快走幾步,想跟鬱晏拉開距離。
鬱晏卻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目光清銳道:“不能讓你養我,男人要養女人的。”
丁洛嫌棄,抖開他的手:“你這是什麼直男思想,男女是平等的,互相幫助才是正確的,你霸總腦殘看多了吧你。”
鬱晏的桃花眼彎成了一個格外好看的弧度,眼底映著積雪的白:“我要是自己都靠不住自己,也不值得你喜歡。”
丁洛垂垂眸,動了動唇:“那我家要是破產了,沒錢了,我大學畢業待個研究所,接觸不到核心研究,一個月兩三千工資,你能養我嗎?”
鬱晏本能道:“當然能。”
想了想,又覺得丁洛在給他下套。
果然,丁洛立刻變臉,哼道:“你就是直男思想。”
或許吧。
鬱晏也不想解釋。
因為他有時候就覺得,他那個家大業大,出身高貴的爸,當年要是肯出一點錢養一下他媽,或許他媽也不至於死的那麼難堪。
但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丁洛,能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奮不顧身愛上他。
他媽接近他爸是有目的了,所以最後也算是自作自受。
鬱晏心裡默默想,他這輩子,唯一不能對不起的人,就在這兒了。
去酒店的路上路過新T大學堂。
絲絲霧靄中,巨大的宣傳畫立在道路兩旁。
丁洛不由得停下腳步,多看了一眼。
今天晚上竟然要演《圖蘭朵》。
她大學的時候自己來看過一次,自此念念不忘。
“想看嗎?”
“你願意看嗎?”丁洛回頭看向鬱晏,眼底有些遲疑。
這麼晚了,其實也不一定有票了,除了學校的學生,周圍的居民也可以買票來看的,一般熱門的劇,票都賣的特彆快。
鬱晏輕聲道:“以前在費城看過一次,國外某個戰隊請的。”
丁洛睜大眼睛:“你喜歡嗎?”
鬱晏搖頭:“差點睡著了。”
一是語言不通,對方唱的都是英語,他聽不太懂,二是這種藝術形式,他以前也沒接觸過,當然覺得不如電影有趣。
丁洛笑:“那就不看了。”
她想起之前張瑞謙說的——
他跟你有共同語言嗎?他懂歌劇嗎,喜歡看你喜歡的音樂劇嗎,還有你欣賞的現代藝術,他能跟你聊到一起去嗎?
不能又怎麼樣。
人本來就是不同的,因為不同,所以才能互相吸引。
鬱晏卻拉住她,堅持道:“看吧,你不是喜歡嗎,這玩意兒不都是靠培養嗎,多看幾次就懂了。”
售票口就在宣傳照旁邊。
丁洛拗不過他,隻能去問。
好位置的便宜票肯定都搶完了,後排也沒地方了,就隻有最貴的貴賓席還有餘位。
演出是七點半開始,他們還有時間。
鬱晏直接拿出卡遞給了對方。
“兩張。”
丁洛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