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難受的聳了聳肩,抱怨道:“哎喲你怎麼想的這麼遠啊。”
柳茉哼道:“你馬上大學畢業了,我不得考慮啊,現在婚姻生活矛盾可多了,你要是在婆家受委屈可不行,咱家有錢才硬氣。”
丁洛小聲嘀咕:“我乾嘛用你買啊,我多賺幾年自己也買得起。”
老王給他們開的工資是一年一百萬,春季賽後,她如果名氣大起來,直播的收入也會很可觀,其實她已經算是高收入人群了,雖然跟鬱晏還是沒法比。
“爸爸媽媽賺錢就是給你花的,你有能力當然好,媽媽希望你優秀,充分發揮自己的長處,做到行業裡的頂尖,但萬一有個什麼挫折,你還有後盾,當個房東收租也能吃喝不愁。”
丁洛不太喜歡跟柳茉討論未來的事,因為她媽口中的未來,跟她心裡的未來根本不是一個方向。
車子開到了餐廳門口,柳茉擠了個位置把車停好,倆人都是小心翼翼,扶著車門蹭下來的。
沒辦法,大城市的停車位永遠這麼緊俏,特彆考驗停車水平。
往餐廳走的路上,柳茉四下張望,冷不丁道:“海澱的學區房也不錯,有升值空間,等將來下一代可以在人大附讀書。”
丁洛無精打采的垂著頭,手插進兜裡,外衣的拉鏈也沒係,倦倦道:“房子房子的,你想想戶口行不行,沒有戶口怎麼買房子。”
柳茉樂嗬嗬的打趣她:“找個帝都本地的,不就有戶口了嗎。”
丁洛立刻反駁:“不找!”
柳茉其實也沒當真,但還是道:“乾嘛,帝都本地的有什麼不好,省多少事兒,而且家庭條件肯定也不會比咱家差,起碼不動產在這兒。”
丁洛嫌棄道:“婚姻怎麼能這麼計算,一點都不純粹,難道我非要找個特彆有錢的?”
柳茉摸了一把丁洛的頭發:“起碼不能比咱家差很多吧。”
丁洛腦子裡靈光一現:“那要是比咱家還有錢呢?”
柳茉支吾:“也彆太有錢了,人家看不起你怎麼辦,正常有錢,對你好,自己有事業,人正派就成了,長相什麼的都無所謂,你也彆太挑,帥哥哪有那麼多,人品最重要。”
丁洛剛想說什麼,手機顫了一下。
她拿起來一看。
一個狗東西:“在外麵,一會兒回。”
她立刻把手機揣回了兜裡。
推開門,走進餐廳,撲麵而來一股鹵肉飯的香味兒。
丁洛真有點餓了。
中午吃飯的人多,服務員沒工夫迎他們,丁洛已經很習慣這種服務態度了,所以準備找個相對僻靜的地方坐。
她環顧四周,目光在靠沙發的那一桌停下了。
這個背影...怎麼這麼熟悉呢?
那好像是她帶著鬱晏去買的長款羽絨服啊!
丁洛瞳孔都放大了,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看到了鬱晏,也看到了鬱晏對麵的那個中年人。
鬱晏的父親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他沒有一臉的貪念和意圖不軌,反而非常有氣質,儒雅且溫和,一看就是出自書香門第,受過極其良好的教育。
但他的穿著打扮很樸素,一身灰黑,沒有過多的裝飾,看不出來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的年紀不算小,但外觀十分年輕,頭發都沒有幾根白的。
其實鬱晏長得很像這個人,隻要把兩個人放在一起,仔細觀察,一定能看出來,他們就是親生父子。
鬱鴻山坐的很板正,背部耿直的挺著,不怒自威。
但他對鬱晏卻和顏悅色,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
也怪不得他要來找鬱晏呢。
男人到了一定年紀,愛恨情仇會看淡,心裡多少會生出些傳宗接代的古怪使命感。
他一定是發現了鬱晏跟他長得像,才感念起這個流浪在外多年的兒子,想把他召回自己身邊。
可笑又可氣。
如果換做是她,絕對不可能心平氣和的跟那個不負責任的人坐在一起聊天。
鬱晏背對她坐著,鬱鴻山則正對著她。
她恍惚覺得鬱鴻山有點眼熟,但具體哪裡眼熟,她又說不太清。
柳茉拉了她一把:“發什麼呆呢,我們坐窗邊吧。”
她被她媽扯到窗邊的位置坐下,陽光灑在桌布上,散發著柔和的熱度。
明晃晃的光線刺激著她的雙眼,讓她有些看不清鬱鴻山的口型。
她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桌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