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低著頭,耳根也紅了。
雖然陳馳隻是變著法的替她開脫,但卻誤打誤撞,說對了!
她知道自己打的不好,渾身軟的沒勁兒,隻想到床上趴著。
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丁洛眼神亂飄,準備尋求同樣需要休息的同盟。
她下意識的看向言易冰。
言易冰的臉比她還紅,紅到了脖子。
丁洛不得其解。
打個雙排而已,這麼……刺激嗎?
還是鬱晏出來主持大局:“大家休息一下吧,時間還有,彆著急。”
時間雖然還有的是,但聯盟主席一天一個電話,無比關切他們的狀態,搞得他們心裡比誰都急。
這次奧運事關重大,誰的壓力都大,鬱晏仗著鬱鴻山的關係把韓援趕走了,要是最後成績不理想不僅他難辭其咎,連鬱鴻山也會被扯進來。
然而禍不單行,第二天言易冰就發燒了。
他是實在沒爬起來,才不得已跟鬱晏請假的。
他不在,雙排,四排全都練不了,進度基本為零。
寒陌還是到了聯盟中心,從鬱晏口中聽到的消息。
“病了?”他皺了皺眉。
鬱晏靠在椅子上,無奈的點了點頭:“昨天晚上去醫院檢查了,是腮腺炎,潛伏期還挺長,也不知道在哪兒被傳染的,你們也彆大意,趕緊回去喝板藍根,彆到時候他好了,咱們又有人倒下了。”
腮腺炎這個病,就是發高燒,並且咬合肌紅腫,張不開嘴,進食困難。
其實不用怎麼吃藥,一個星期自然而然就好了。
而且得過之後有了抗體,就不容易再得其他流感。
鬱晏和丁洛的雙排還能練,陳馳和封晨的單排也不用放下,就寒陌無所事事了。
他所有的項目都是跟言易冰綁定在一起的。
鬱晏再次囑咐:“你尤其應該注意,你倆座位最近,趕緊吃點藥頂一下。”
寒陌點點頭,簡短道:“知道了。”
鬱晏一皺眉,有點不相信他:“你彆不當回事,這病雖然不算大事,但持續高燒還是很難受的,更何況什麼東西都嚼不了,隻能吃流食。”
寒陌抬眸,眼神微晃,呢喃道:“很……難受嗎?”
鬱晏為了讓他重視,誇大其詞道:“對對對,很嚴重,而且恢複不好還容易引起並發症,腦膜炎或前列腺炎,陰-莖炎,關係到狗冰一生的幸福。”
其實現在得並發症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畢竟醫療水平越來越高,人的休息環境也越來越好。
寒陌抿了抿唇,低頭道:“我知道了。”
他從聯盟總部走出來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
圓潤明亮的紅日半垂在天空,已經度過了午後的炎熱,照的人正舒服。
綠葉澀澀,在倦怠的清風中顫抖著,空中的雲朵一動不動,像凝固的油畫。
其實今天天氣真的很好,美的人心情愉悅,如果能見到言易冰……或許就更好了。
寒陌一抬手,遮住射入他眼中的光線,急步匆匆過了馬路。
他先是給zero的經理打了電話。
按理說他作為prince的隊長,私下聯係彆家戰隊經理有些微妙,但礙於他之前和zero的關係,prince那邊也不會多想什麼。
zero的經理說,言易冰不在俱樂部。
俱樂部人多,腮腺炎這個病傳染性強,他怕放倒一片,所以直接回家去了。
言易冰不怎麼在家裡呆著,主要是怕他父母又開始催婚,絕大部分時間,他都窩在俱樂部的房間,連自己的房子都沒買一套。
寒陌還記得言易冰的家。
在魔都有名的彆墅區,外人沒有戶主帶著是進不去的。
以前言易冰帶著寒陌進去過。
言易冰沒成名的時候,家裡就在這兒買房子了,有他父母積累的財富,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所以對彆人來說,電競是糊口的事業,對言易冰,那隻是愛好投資。
那是寒陌第一次見這麼豪華的房子,言易冰的家在他心裡印象很深刻,所以等自己有了積蓄,他就先是在同個彆墅區買了一套。
買是買了,但他一直都沒去住。
車開到小區門外,寒陌直接刷了門卡,順利的進去了。
他照著記憶裡的位置一棟棟找過去,終於找到了言易冰家的房子。
寒陌繃緊了唇,剛一邁步,又覺得自己很滑稽。
為什麼來看他?
他生病了,首先通知的是鬱晏,然後是俱樂部。
他從沒想過告訴他一聲。
說明在他心裡,寒陌知不知道,擔不擔心根本無關緊要。
他還是那樣,看似溫柔多情,實則比誰都狠心,比誰都冷漠。
絕大多數事情在他眼中都掀不起波瀾。
可他病倒了。
鬱晏說這個病很難受,持續維持在高燒狀態。
算了吧,病人最大。
如果真要糾結,那寒陌可以糾結的事情太多了。
小區的環境不錯,所以當寒陌深吸一口氣的時候,他嗅到的是混雜著濃鬱青草氣息的清冽空氣,這團氣充斥進他的肺裡,仿佛加深了他的底氣。
寒陌斂目,走上台階,按響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