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圖南多傲一個人,這種事上,他是不屑於撒謊的。
暮雲也知道,除了脖子上的這些痕跡,昨晚沒有發生其他的事。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這種判斷力她還是有的。
但這並不代表她可以忍受這樣的冒犯。
“謝圖南。”暮雲說,“我再說一遍,我們早就結束了,隨著感情一起結束的,還有肉/體關係。”
“包括任何非正常接觸。”
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語調冷冷的,很堅定。
謝圖南今天似乎格外好脾氣,聞言隻是斂了笑,抬眸看向窗外。
淺緋色的朝陽透過雲層,穿過樹梢,零星的落在泳池水麵。
謝圖南伸手,試了一下咖啡的溫度,重新端起杯子問:“什麼是正常接觸。”
“你哪天腦子裡長了瘤,找我開刀,就算非正常接觸。”
“……”
謝圖南輕笑一聲,放下杯子。
“這麼盼著我出事。”
暮雲麵無表情道:“我技術雖然不好,但挖顆瘤子還是可以的。不過如果不小心碰到彆的什麼神經,或者多挖了一勺,導致您金貴的身體有了什麼損傷,也不是不可能。所以——”
她說到這,陰惻惻的瞅他一眼:“我們最好連非正常接觸都不要有。”
謝圖南不甚在意的點頭。
“沒事。”他說,“我到時候不追究你的責任。”
“……”
不明白對話是怎麼發展成這樣的,暮雲覺得和他交流好像特彆難,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他就坐在那,以一種放鬆的姿態,輕飄飄化解了她所有的鋒芒。
暮雲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謝圖南永遠是這樣,也許是習慣於把商場那套帶到生活裡,也或者是性格本就如此,總之喜怒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如果遇上感情上的矛盾,他的思維模式是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如果有點麻煩不好解決,就跳過問題。
都說這是典型的直男思維,但他真的不懂嗎?
也許隻是怕麻煩呢。
當然,也許在他看來,她們之間從來沒什麼矛盾。
暮雲忽然覺得沒意思,一句話都沒再說,轉身回了衛生間。
她把衣服放進洗衣機,然後把水溫調高,衝了很長時間,試圖用熱水舒緩那些曖/昧又淩亂的痕跡。
當然,並沒有什麼用。
身體擦乾後,皮膚很快恢複白皙,再看還是非常明顯。
這副樣子從這個彆墅區出去打車,加上略顯樸素的穿搭,又是大清早……出租車司機估計會暗自搖頭,感慨世風日下。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她早上有課,大清早往學校趕,上車說去xx大學,司機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微妙。
儘管那時候,她衣服穿得端端正正,露出的皮膚上也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
但中年大叔的想象力不容小覷。
暮雲又在心裡把謝圖南罵了一通。
衣服烘乾已經是半個小時後,暮雲穿戴好,把自己用過的東西都扔到垃圾桶,開門出去。
謝圖南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邊,居家服略顯寬鬆,陽光照進來,勾勒出他周身的輪廓,竟也意外的溫和。
暮雲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本來離開前應該再說聲謝謝,但現在沒有必要。
暮雲翻著手機,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找懷玥的電話,聽到謝圖南道:“等等。”
然後他似乎往這邊走。
暮雲已經到了大門那,她沒有回頭。
“還有事嗎?”
謝圖南越過她,拿了車鑰匙,“我送你。”
“不用。”暮雲毫不猶豫的拒絕。
謝圖南側頭,認真的觀察著她的表情,然後笑了笑,語調仍舊是平和的,“到底從哪學的這麼犟?”
暮雲抬頭直視他,“一直都是這樣。”
對視兩秒,謝圖南似乎妥協。他挪開視線,看向後麵的壁畫。
“兩年前你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這個清晨,他已經一再退讓。
暮雲也有點意外:“什麼?”
沉吟片刻,謝圖南道:“關於賀姝……”
隻聽到“賀姝”兩個字,暮雲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血色褪儘。
她抿著唇,輕輕的攥了一下拳頭又鬆開。
兩年前不能說的,現在又能說了?
這算什麼。
“謝圖南。”她開口打斷。
同一時間,門鈴響起。
謝圖南眉心輕蹙,抬手開門,暮雲則咽下了後半句話。
來人是暮雲上次見過的那個老外,當時還加了微信,聊過幾次,暮雲回的斷斷續續,後來就沒怎麼聯係了,她也沒在意過。
Jones是來拿文件的,但他剛對著謝圖南打了個招呼,就看到旁邊的暮雲。
“Oh,god!”Jones語調誇張,嘴巴從O字形張到啊字形,似乎激動的忘了中文該怎麼說。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不可置信道:“南,你上次那樣說,我真的以為你對這位小姐沒興趣。原來你們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
“這用你們中文的俗語來說就是……”他絞儘腦汁,最後一拍手:“悶聲乾大事!我說的對不對?”
謝圖南從他開口說第一句話開始臉色就不是很好,旁邊的暮雲更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但放在一塊看,意外的和諧,甚至很讓人浮想聯翩。
Jones兩手一攤,後知後覺又意有所指的問:“我是不是來的不太湊巧?”
空氣陷入一片靜默。
暮雲在門口找到自己的鞋,換好直接出門。
“不用走不用走。”Jones攔住她,“我隻是拿個文件,馬上就會離開,你還可以和南繼續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
“不用。”暮雲看都沒看謝圖南,漠然道:“我和他沒什麼關係。”
“那你們——”Jones指了指門內,看著暮雲脖子上的吻/痕,用眼神非常委婉的表示:大清早孤男寡女,證據確鑿,怎麼可能沒什麼關係。
“……”
暮雲咬著牙,微微歪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說:“Just one night.”
隻是一夜情。
Jones眨了眨漂亮的藍眼睛,隻用一秒就接受了這件事,他比了個“OK”的手勢,一臉的了然。
謝圖南被氣得太陽穴直跳,不過也沒有否認,跟出門仍舊道:“我送你。”
暮雲一看他就想起剛才對話裡的“賀姝”,語調更生硬了一些:“不必。”
說完就繞過Jones往前走。
謝圖南想跟上去,被Jones攔住,“南,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位女士說了‘just one night’,糾纏是很不禮貌很沒有風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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