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意皺皺眉,她覺得麵前的賴十四來者不善,不過她還有個疑惑,她不答反問:“血祭之法這樣的邪術,想不到身為正統道門修士也會用?”連意本來想在布陣之時,就把那鏡片收入囊中,豈料那血祭之法邪性的很,她一個擁有能輕易折了金丹修士胳膊的臂力的修士,都拿不下一片指甲蓋大的碎片,它仿若被那血牢牢的釘在了半空中。
這也就罷了,可是,連意在和那鏡片接觸之時,從那血祭之法中感覺到了隱隱的魔力。
是擬魔還是魔主?這一下子倒是讓連意起了問詢之心。
不過,想來,她即便問了,這賴十四估摸也不會告訴她,不過,她瞥了一眼那賴十五,自有頂不住的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連道友未免過於迂腐了……”話猶未儘,賴十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一揮,一把符籙如天女散花般,就把連意包圍了。
連意眉一凝,身法一動,人若鬼魅,虛晃一下,整個人便在賴十四麵前隱去,賴十四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卻看到如小兒手臂粗的紅黑色的雷電當頭劈下,他想讓已經來不及了,雷電劈下,居然將他半個身子都劈的焦黑一片。
他慘嚎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麵前突然出現一朵長著獠牙的……花,大嘴一張,直接把他嚼吧嚼吧吞吃入腹了。
賴十四最後的印象便是那怪物大張的嘴,以及嘴巴裡森森的宛如鋼鐵般強硬的兩排大牙,此後眼前一片猩紅,然後就是劇痛襲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瞬間,同一時間,符籙被引爆,地動山搖,而連意已經扯著那賴十五出來了,她的問題還沒問完,怎麼可能放了賴十五。
這符籙引爆造成的巨大衝擊對連意的影響真是太大了,該死的,她當時被那血祭之中的一絲魔氣分了心,哪裡想到這賴十四這麼果決?
那陣法內空間如此之小,他肯定是仗著身上有防護,才敢如此亂丟符籙。否則傷了她的同時,不也傷了自己?
不過,也真夠狠的,為了傷她,這兄弟的命也被他置之度外了。
不管如何,賴十四也算成功了。
即便她並沒有落入那符籙之中,可是這陣法和她相連,陣旗是她認主的法寶,這是融合陣,內裡所有的一切,依持的是她本身的術法。
這符籙品級至少得是七品,每一張都堪比元嬰修士一擊?!
數量又多,直接強力破了她的陣不說,連帶著她心緒起伏,一口血便從嘴裡噴出。
隱隱的,靈氣逆衝,丹田震蕩,這是受了內傷。
再一次感謝老祖宗逼她練九轉金身訣,若不是經脈早就被她練就的宛若銅牆鐵壁,這麼個逆衝法,她怕是經脈又要裂了。
蛋蛋又沒醒,這一次可沒有個好人能幫她把破碎的身體一點點粘回去了,還把她的元神死死摁在身體裡。
收了破損的陣旗,可憐了她從福慧古寺拿回來的法寶,這是又要溫養修複了。她看了一眼已經昏死過去的賴十五,丹田已碎,經脈斷裂,已經廢了。
她嫌惡的如同拎著一塊破布一般拎著他,準備先從這兒出去,然後給他下真言粉,問完話,便殺了他解了他的痛苦便是。
外界是完全聽不到陣法空間內部的響動的,等到連意出來,準備帶著賴十五悄無聲息的走的時候,外麵的廖五兩人壓根什麼都不知道。
隻可惜,大約今日當真對連意來說不是什麼好日子,她正想走之時,卻發現地麵震蕩起來。
連意麵容一肅,不明就裡,但是她發現她動彈不得了。
突然,那鏡子碎片發散出來的淡紅色的光芒從牆壁上直接移到了她身上,然後連意就不能動了。
連意大驚失色之際,突然發現周遭的一切都變了,周圍場景變幻,快的她都沒法看清究竟是什麼,一陣暈眩傳來,下一秒,周圍喧鬨,似乎呈現出一片歲月靜好的場景。
……
廖五突然心有所感,突然扭過頭來,然後突然就呆住了。
廖十三不解的拉了拉廖五:“五哥,你怎麼了?”
廖五指指他看的那個方向:“十三妹,那……那兒的醫館呢?怎麼沒啦?”他莫不是再做夢。
難道他們剛剛遇見賴十四和賴十五也是他自己做夢?
“啊?!”廖十三順著廖五指的方向看過去,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見此情況,廖五明白,這事是真實發生的,不是在做夢。
“十三妹,我去看看,剛剛賴十四和賴十五可是在裡麵呢。”廖五下意識的就要去看。
沒想到,剛準備去,袖子卻被廖十三拉住了:“五哥,不要去,去什麼去,我們又沒有害他們。”
“他們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何況隻要我們不說,又有誰知道我們遇見過他們,退一萬步說,我們就是偶遇罷了,如今又分開了,他們去了哪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廖十三這時候很冷靜:“賴家人可都是蠻橫之人,沾惹上定是我們吃虧,如今我們這般挺好的,再說進來也這麼久了,我們還沒找到秩序牌呢。”
一邊說著,一邊把廖五往和醫館相反方向推,於她而言,這樣最好,遇見賴十四和賴十五一事就當沒有發生。
廖五也不想跟賴十四和賴十五一起,隻是出於道義,如今被廖十三這麼一勸說,便也罷了。
他歎了口氣,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他還是彆惹是非了。
卻說連意,此時的她,是一個藥館裡麵的小學徒,此時她正坐在後廚的破板凳上,身前擺著百八十個藥罐子,給人煎藥呢。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似乎這麼說也不太對,可是她怎麼就被坑在了此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