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意體內,兩處丹田之間那層隔膜,突然就破了。
原本,那第二丹田中連意修煉出來的丹珠和金丹各自在各自的丹田中,頗有那麼一些王不見王的架勢。
這會兒,突然見麵,還不攪天攪地起來。
一時間,體內突然之間就攪動天地,靈氣和念力風暴倏忽而至。
連意手中的動作驀然一停,哪裡還能顧及得了旁人。
她立刻打坐,整個神識便要沉浸到身體之中去,這狼藉一片的丹田之中該如何是好,如何收場。
若說張掌櫃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是天時地利人和的不可或缺,是天意加人意共同作用的結果。
她這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丹田破了?!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古往今來也找不到她這樣的例子吧?
突然隔膜破了,破的她猝不及防,靈氣和念力開始在經脈中亂竄。
本來強勢疏導一二,她也不是做不到,畢竟她早就能自如的轉化這靈氣和念力了。
可是丹珠和那金丹一相見後就瘋狂的轉動和靠近,自己都不穩當,從它們周身散逸出來的這靈氣和念力攪合在一處,夾纏不休,也沒法疏導。
這已經足夠連意焦頭爛額,不知如何是好了,好麼,外界還湧入了大量的靈氣。
這古修時期的靈氣,那自然不是純粹的靈氣,其中依然是靈念交雜,衝進體內,和內裡那夾纏的靈念氣相應和在一處。
連意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宛若吹氣球般,整個都膨脹起來。
這……這,她也很慌張好麼,這些靈氣和念力若不及時疏導和吸收,若是到了極限,她的身體大約會像吹飽了氣一般炸掉……
於原本的連意來說,這哪怕是漲氣漲成這樣,她若是在閉關,慢慢疏導,把這氣吸收或者排掉也行。
可是如今,真真是內憂外患。
或許連意還能甩出個陣來,隔絕一下這外界傳來的靈氣和念力,內裡采用封印術,先封印住一處丹田也未嘗不可。先把內憂解決了,再解決外患才是。
可是,她如今可不是在自己閉關,她在張掌櫃的那頓悟之中。
那張掌櫃頓悟,她不知緣由的融入其中後,便相當於融入了他的世界之中。
這世界中,張掌櫃才是那可以主掌這方世界的人。她隻能在其中隨波逐流。
連意隱隱覺得不好,可是她也不想死啊,隻能努力的給自己疏導。
她還有理智,在此情況之下,連意若是不管不顧,倒也不是沒法子疏導的更快一些,或者用隔絕陣法先阻斷那外來的靈氣。
隻可惜,她此時真真是左右為難,若是如此做,那勢必會影響張掌櫃,頓悟難得,其中奇險困境無數,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在頓悟中再也醒不過來的,若是連意執意如此,害了張掌櫃走火入魔或者失了性命,那勢必會成為連意的心魔。
何況,即便那麼做,對於此時的連意的丹田情況來說,也不一定有用。
用一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法子賭上彆人的性命?連意自問自己做不到。
尤其,這是自她來到古修時代,就一直對她照顧有加之人。
她決不會為了自己就不顧及他。
連意長舒一口氣,強迫自己沉下心來,當務之急是自救,哪怕硬著頭皮也要自救。
體內,丹田處,兩丹對峙,那金丹上的小苗似乎都立的更直了些,似乎擺出了一副極凶的樣子。
而原本在第二丹田沉睡的蛋蛋,如今如同廢物一般被丟棄在一旁,一副沒人管的狀態,不過本能的吸收吐納靈氣的本領還在。
若是蛋蛋醒著,連意自然是要它幫忙的,這會兒沒醒,連意也不能把靈氣和念力一股腦兒的往它身上引啊。
蛋蛋沉睡應該是為了進階,若是將那雜七雜八的東西引到它身上,打斷它進階還事小,若是害它走火入魔什麼的,自己豈不是悔恨終生?
連意做不來那種不把靈獸的命當命的行為,雖說蛋蛋是不是靈獸這事要打個問號。
那丹田原本被連意人為的開辟成了兩處,這一會兒,隔膜破了,兩處合並成一處,瞬間敞亮了。
隻是,她這丹田內的東西確實太多了。
那金丹和那釋放念力的丹珠似乎互相看不順眼對方,那周圍靈氣和念力對衝,你壓服我一下,我踩踏你一回,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肯融入誰。
外界那靈念氣的湧入,恰好給它們雙方都帶來了“援軍”,這局勢隻能是越來越壞的。
起先,連意還能勉強鎮壓一二,到了現階段,連意基本上是徹底力不從心了。
突然,連意氣血翻湧,一口精血就噴了出來。
丹田何其脆弱,連意吐血實在也不奇怪。
這一吐血,倒是把周圍人嚇到了。
周圍人自然早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兒來,原本靈活的手,行雲流水的動作突然停止了,然後這女修就坐在裡麵,擺出的是五心向天的打坐姿態,可是那表情不知緣由,實在是忒痛苦了。
還好,那張掌櫃並沒有受到影響,連意手上的動作停了,他順勢接手過去,一點滯澀也無。
成波也看出連意情況不對,可是他也不敢亂動,等看到連意噴出一口血,就更不敢動了。
修士的精血何其珍貴,再這麼吐下去,連意怕是要完蛋了。
他擔心連意的安危,又擔心自家師父,自己又無計可施,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動也不敢動,隻能緊張焦慮的盯著張掌櫃和連意。
與此同時,張掌櫃突然有了不同的動作,眼睛驀然一睜,精光四射,手中的小藥爐一拋,藥爐上的蓋子自動掀開,緩緩的,裡麵碧青色的湯藥如流線一般被攝了出來,張掌櫃寬袖一揚,十個丹瓶一字排開,那碧青色的湯藥線便被引入其中一處丹瓶的方向。
外界觀看的一眾人眼睛都亮了,尤其是劉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