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那賴十五其實不是因為死了被那鏡子碎片丟了,而是因為被討厭了,所以也甭管他是不是死了,就這麼被丟了?
毛骨悚然!
這時間長河,連意並不知是什麼東西,隻是……時間這東西,連意覺得,過去也就過去了罷,人能改變的是未來,過去……是無法改變的。
許是這時間長河便是所有的“過去”而彙集的,被丟入其中,是不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過去,而那些,其實都和自己無關。
悔恨無法改變,快樂無法綿延,僅僅是一個旁觀者,喜怒哀樂都不算什麼,也無人在意。
所以,這是不是也算是“不生不死”?
丹雛並不知道連意僅僅從她說話中得到的信息,連意能把時間之術了解的那麼深刻。
若是知道,想必很是忌憚。
這修煉中,就是有這樣的人,看似不起眼的緊,可是卻偏偏不經意間,人家幾十上百年乃至一生都參悟不透的東西,她一瞬間就能搞明白。
還一副不自知的樣子。
這樣的人,這樣的天賦,不被人嫉妒和忌憚才怪。
丹雛見連意臉色並不算好,還以為她很忐忑,以為被鎖在這流隙鏡中之事已經給連意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她倒是神色軟了一些,罷了,連意和她丹雛也沒什麼仇怨,而且多虧了她能來,她才有機會看到了那流隙鏡的碎片。
雖然,……打擊太大,不過,何嘗不是警醒和機緣。
這時空之術,時間術法,說白了這流隙鏡已經發生的那些都已經無法改變,可是她通過看到這碎片,興許能讓平行時空也就是當下的她規避掉風險?
說起來,連意還算給她送機緣的。
她也不再說什麼,雙手接連點了幾下,指尖逸出白色和紅色夾雜的靈光。
一點一拉,拉出個四四方方的框,裡麵便呈現出一些混亂的影像。
連意也沒有上前,便是站在原處,仔細的觀看。
興許真是因為隻是碎片,或者丹雛有所保留,那呈現出來的流隙鏡記憶非常的細碎而且不齊全。
反正若是不是相關其中的人,大約也才猜不出什麼其中場景。
不過……這不是她連意身在其中麼?
連意不著痕跡的抬起眼眸,她這不是發現蹤跡了。
那流隙鏡的最後影像是發生在它碎裂之前。
漫天的亮光之中,是那陣門變幻的莫測,那流隙鏡早就變成了本體的形狀,此後,便是驚天動地般的能量衝擊……
此後,她分明看到了那天翻地覆之中,陣中央的那盤踞的巨大藤子。
雷公藤?!
她自己!
一瞬間,細節便對上了。
流隙鏡和明境大師一樣,是她發動九星連珠之時的夥伴。
九星連珠,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時間,連意長歎口氣,這事,其實若說在意料之外也不儘然。
早在她猜測那背後看不見的手把她當成棋子般擺布,她就隱隱的覺得,或許當年那些她遇到的重要的人都會出現。
藤仙連意做的最驚天動地,同時也毀天滅地甚至把自己都作沒了的不就是九星連珠麼?
不是說,九星連珠之後,魂飛魄散麼?
不過她都能轉世,當年參與九星連珠的哪一位不是一方大能,有法子轉世也不奇怪。
興許,老天就是要讓那些原本九星連珠之中的人一個一個又一個和她相遇?
可是,目的為何?連意不知。
但是,同為九星連珠之中的一環,算是故人重逢,連意心緒倒是平靜又舒暢。
讓如今的她來評價,雖然獲得的信息破碎,可是,那一場九星連珠對於天下或許是大大的好事,於他們九人,無疑是一場悲劇。
這是必然的,她們付出的代價太大太大的。
能夠再次看到故人,能夠回來,不管是以什麼方式,連意突然就覺得很欣慰,很好很好了。
如今,她想的還是另一件事,她遇到了藤仙連意,那是她自己,又遇見了程小鳳,也算是丹雛的轉世之身。
九星連珠一共九個人,她是不是還會遇見其他的也未可知。
但是,總感覺她是能一個一個遇見的,或者她身邊有的人就是九星連珠中那其餘八個人的轉世之身?
原本連意想不到這些,但是現在,她覺得很有可能。
那流隙鏡何以就選中程碟兒做她的母親,給她個身份?
乙火界那麼多人不選?選一個當時無權無勢,漂泊無依的程碟兒?
程碟兒與那些人有什麼不同,不就是她來自眉昆界,或者說,她和她連意是至交好友?
若是知道程碟兒有難,隻要連意不是走不動道或者被困在哪一處,她是排除萬難也要去的。
還有那程小鳳初次見麵,就對她的親近?還要拜她為師,在千緣寺十年,那孩子忠心耿耿的跟著她。
連意不懷疑程小鳳,她是無辜的,就像她一樣。
但,冥冥之中,似乎都被安排了,讓他們再次走到一起?
連意知道,當年自己是那九星連珠的陣眼,也就是那主陣門最重要的位置。
甚至,若不是她深厚的陣法造詣,他們絕不能以化神之身就啟動這堪稱是仙陣之術,還能順利炸了飛升通道又把影響降到了最低。
可以說,當年那一場,山河傾覆,星河倒轉,但是廣眉星域保住了,修仙文明也算保留了大半!
再想的深入一點,或許也是因為她,大家得以轉世重生?
這猜測依據於當年她預知的一些藤仙連意的記憶片段,藤仙連意似乎知道這九星連珠,還研究過!
是誰?想把他們九個人再次集合在一起,又想乾什麼事情麼?
莫不是還要在讓他們用一次九星連珠做什麼不成?
連意忍不住冷笑,到此,即便隻是猜測,連意卻是有些篤定的。
她很不爽自己的命運被支配和安排。
這莫大的惡意算是讓連意感受到了。
怎麼著?他們九人死一次還不夠,還要生生世世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