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連意手一扭,將那邪魔修的魔爪扭到一邊,韶華已經在她的另一手上,她劍一揮,便擋住了邪魔修的另一隻手。
對峙已成,雙方有片刻的凝滯。
“魔炎!”連意盯著那邪魔修,篤定的吐出這個名字。
臨魔城、失蹤的七魔城、那場大戰、自由空間……
一瞬間,從連意摸到他手腕上那代表幻陣天蝶的自有空間的晶核之後,便知道,此人就是魔炎。
她記得當年,魔炎的手已經被砍了,想不到他回來到乙火界,那手不僅長出來了,還再次用了幻陣天蝶的自有空間。
也是,人家連身體都換了一副新的,有新的手或者新的幻陣天蝶的自有空間算什麼?
隻是,想到幻幻幾次麵對這種情況崩潰的臉,連意嘴就抿了抿。
她不知道幻陣天蝶家族遭遇了什麼,推己及人,在措手不及之時,遇到這樣的慘事,這種傷痛不是一兩日能消弭的。
她嚴重懷疑,幻陣天蝶一族怕是全都遭了魔主的不測,而幻幻和她娘是唯二的幸存者。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慘了。
突然想起了幻幻,也不知道幻幻怎麼樣了。
真真是新仇舊恨,她手上用力,一手抽出韶華劍,便往他丹田挑去,另一手再次用力,像是要把魔炎的那隻手再次卸了一般。
而魔炎亦是心驚,多年未見,他還在元嬰初期,而麵前的女修已經從築基修士變成了金丹後期。
他……自是知道她是誰,藤仙連意!
此人是他們必除之人,不僅是為了魔主的大事,就是他也有不得不除去她的理由。
想到若是他將她除去,他師父該多高興,他光是想想,就覺得止不住的激動戰栗。
至於連意為什麼突然認出他來,魔炎不知,不過也不在乎?
這不重要!
短短一瞬,魔炎心思百轉,這時候他倒是不急了。
連意出現的太措手不及了,他受傷了,但是他們自有辦法,手一翻,推開連意的時候,身子一低一抬之間,手上暗藏的一顆血紅色丹藥已經塞進了嘴巴裡。
隻要給他點時間,他肯定讓連意吃不了兜著走。
後退數步,拉來和連意的距離,他先是將那和韶華戰在一起的黑魔蛇收了回來,然後雙手舉起,像是討饒:“哎哎哎,連意,火氣彆這麼大,難得重逢,還是在其他界域,你不覺得我們很有緣分麼?”
連意站著沒動,兩把韶華回到她身邊,劍尖對著魔炎,伺機而動。
“哼。”緣分?什麼緣分?是孽緣還差不多。
連意猜不透魔炎想乾什麼,但是總沒有好事就是了。
魔能乾出什麼事,都是不稀奇的。
她臉上無甚表情,實則戒備的很,看那魔炎有和她說話的意思,她倒是覺得無甚關係,就聽聽他有什麼可說的。
“你怎麼會在乙火界?”連意倒也不客氣,說話便說話。
魔炎聳聳肩:“我之前在臨魔城不是被你們傷了麼?自然要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他當年被連晨遠和連意等人所傷,為了保命,他便逃了。
那時候修為沒了,他不想被其他邪魔吞噬,便像隻野狗,倉皇躲在深山裡,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恢複修為。
魔炎垂下眼眸,他和連晨遠以及連意之仇不共戴天。
再抬頭,卻仿佛什麼都沒發生,眼睛裡似乎還帶了那麼一絲笑意。
“所以,你就運氣很好的穿界而來?”連意像看大傻子一樣看著他,他是覺得她連意是傻子不成?
他們如今,為了實現兩個界域之間的連通,費了多大的勁兒,又是花了多大力氣,冒著生命危險才來的。
在魔炎嘴裡,仿佛是一件習以為常之事。
魔炎笑了笑,傲然道:“當然了,本座運氣一向很好!”
當然不是,不過運氣很好倒是真的。
他修為恢複之後,便回到了魔主的身邊,哪怕他知道此次去凶多吉少,他也要去。
邪魔雖然貪生怕死,可是魔主的手段,光是想想,即便殘忍如魔修,也承受不了。
隻要他不死,魔主必是能追蹤到他,到時候他若是敢逃,抽筋扒骨,大概都是最輕的懲罰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主動回去,說不定還能留下一條命來。
哪怕腳步沉重,魔炎知道這一趟他是必須要走的。
拖到不能再拖,他便去找了魔主。
就是在魔主那裡,他遇到了他的好運。
他居然看到了陣君。
那男人長袍加身,一副儒士的模樣,和滿身黑衣沉鬱又瘦小的魔主坐在一起品茗,畫麵突兀非常,可又有那麼一絲和諧。
魔炎倒不震驚,他雖然從未見過陣君,可是他卻是久聞其名。
聽說陣君雖然是仙,可和魔主卻關係甚篤。
就連……幻陣天蝶的空間都是陣君給魔主的。
許是……真的時來運轉了,那一日他進去的時候,向魔主告知了他受傷的經過,請魔主責罰。
豈料被陣君攔了,並且主動提出可以教他陣法。
算是收他為記名弟子。
魔炎不知陣君心中所想,但是那高高在上的陣君,主動要收他為徒,哪怕是記名弟子,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大好事。
不僅保住了命,還提升了地位!
雖說,他也就見過那陣君那一次,他給了他一本學陣的書,然後便將他送到了乙火界。
不管陣君為何如此,他魔炎反正得以活下去就行了。
自那時候起,他便在乙火界紮根了。
他兢兢業業,幫陣君打理什煞盟,明裡是殺手組織,暗地裡,他和魔主掌控的鑒寶會是兩條線,相互配合,謀奪乙火界。
魔炎覺得,這幾百年來在乙火界活的不要太滋潤,乙火界的修仙水準比眉昆界要低一些,人似乎也沒有眉昆界的那麼奸詐,否則也不會幾萬年,他們都沒有發現鑒寶會背後是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