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性很大,不能保證成功以外,即便成功那也不能算真正的人,不過是多了皮囊罷了,甚至稍有不慎,會元靈隕滅,魂飛魄散。
這法子本身就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邪法,連意絕不能讓大椿去試,便說幫他留意新的法子。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記著時間呢!”
“……這我哪兒能告訴你確切時間?至少得幾百年吧!”
她得等溯源研究明白這事吧,溯源那人可懶了,而且動作特彆慢,她也隻能陪著乾耗著。
“那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放心,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最後一幕便是連意和大椿揮手道彆時候的場景。
……
“後來,我就睡了,等我醒來,天崩地裂,再然後,我就聽說你死了。”
樹上棲息的鳥兒帶來故人的消息,卻是這麼個結果,它悲傷過度,又睡了。
等再次醒來,什麼都沒了,直到如今。
幾萬年的光陰,說起來很快,就這麼結束了。
“大椿,很抱歉,我如今這轉世之法也還不能給你,許是我們並沒有研究出能讓你順利轉世的法子。”
連意很抱歉,千萬年的光陰,連意記憶中也並沒有關於轉世之法的光球破裂,讓她找到相關的記憶。
她的轉世許是建立在九星連珠之上的,若是當真能轉世,需要通過那麼天崩地裂的法子,連意也絕不會讓大椿去試的。
大椿聲音空遠而悠長:“沒什麼抱歉的,連意,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早就不是曾經的我了,我是大椿神木,習慣了如今的生活方式,便是你當真有那轉世之法,我尚且還要考慮的。”
歲月漫長,它的心早就沉澱了,誰說這幾萬年心境的變化不是一種修行。
連意死後,它很傷心,可是突然有一天,它在傷心之後想到,這世間風雲變幻,危險重重,如連意那樣在它心中聰明到不能再聰明的藤妖尚且不能自保,全身而退,它這樣兒的,長在深山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何況,它如今早就不把困頓在此處當成是一種折磨了,它是樹,萬物有靈,各按天命,樹不就是應該在一處紮根生長麼?
它剛剛隻是因為乍見故友,激動呢,和她鬨著玩兒。
隻是:“連意,你的事解決了嗎?”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樹,總是睿智的。
它很清楚,如連意這樣的,即便轉世,卻也並不代表之前的一切都結束。
尤其,藤仙連意並沒有消失不是麼?
連意笑笑,倒是不忸怩:“沒有。隻能且看且行吧。”
命數如此,她便隻能擔著。
反正,讓她逆來順受是不行的。
大椿一擺,一條枝條緩緩送了過來,上麵是一個約她拳頭那麼大的瓷瓶。
“我沒什麼能給你的,隻有樹汁兒,你喜歡的萬年樹汁兒,我都給你留著呢。”它倒是想給她木心呢,隻是她不要。
連意沒忍住,笑了,眼眶卻忍不住泛紅了:“大椿……你不必如此,我有增壽湯,樹汁兒不能輕易給人的,你忘記了?”
大椿神木的萬年樹汁兒,一滴便能增壽千年,且樹之精華,可隨意反複服用。
這一丹瓶,大椿攢了多久啊?怎麼幾萬年過去了,它還是沒有長進呢?
大椿打著褶子的老臉笑的特彆的純真:“你又不是彆人,我其他的幫不上忙,這種小事,你就不要和我推脫了。”
大椿記得,當年它心境動蕩起伏不定,若不是連意,興許它早就覺得活著不自由,無滋味,又找不到轉世的法子,沒準就進入自毀模式了。
那三百年,連意陪伴它,給它希望,激勵它,正因為此,它才能好好活著。
後來,連意走了,它也是抱著再見到連意的心思等待著前行的,再後來即便連意死了,在它心裡,它都覺得連意沒死。
正是這些意念、希望支撐著它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
到了如今,它修為高絕,早就有了自保之力。
等待著冥冥之中那雷劫的到來,許是便能元神離體,飛升了吧。
它一點也不急,也有預感,興許,它是要等連意一起吧。
“連意,這一次我還是會等你,你可要快點,跟我一起飛升才是。”
樹影沙沙,像是在竊竊私語。
連意擺擺手,爽朗的回頭,似乎毫無掛礙,一如當年:“那有什麼問題啊,你且等著,這一回,我定是不會食言了,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記憶恢複,那妖道如何走,對連意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她自是能夠回來的。
大椿不再說話,前方小道開啟,枝條綠葉在旁起舞,像是在歡送連意。
藤蔓從連意身上逸出,應和著那些枝條,仿佛在重逢,又仿佛在告彆。
這是它們的方式。
出了大椿給她開的綠色小道,就看見靈狐長老趴在地上等她呢。
一見她,立馬跟了過來:“恩人。”態度是極為恭謹的。
這容不得它不如此,這連意和大椿爺爺是朋友,那就是前輩啊,大椿爺爺還私下和她聊天?這真不是一般人的待遇。
連意擺擺手,態度一如既往:“長老,咱們走吧。”
那靈狐長老在前,很快便將連意帶了出去,並拿出一顆尖尖的牙齒:“這是我們靈狐族的信物,七年後,我便在族裡靜候恩人佳音了?”
連意點頭答應,這是之前約定好的事情,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妖道”走完,纂狻城就在不遠處。
……
纂狻城門口,果然如連意猜測,真的有不少人,大家三五成群,似乎都在療傷。
連意沒見到粟驊,不過她看到了粟驕和莫如鬆。
兩人和其他人正湊在一處呢。
她飛過去:“這是怎麼了?”
粟驕一抬頭,原本還有些慌張的她,這回像是抓到了主心骨。
她站起來迎上去:“連意,你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