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他又湊近連意一點,陰惻惻的問:“你為何偷聽我們說話,不知道這是犯了重罪麼?”
麵前女人驚恐的睜大眼,那水靈靈的眼珠幾乎瞪的掉出眼眶。
隻見她“啊”的長長一聲,發出令他腦殼要掀掉的尖叫聲。
然後便是癱在地上,抓著他的衣擺:“大人饒命……”
黑無常臉更黑了,他覺得頭更痛了。
彆說他,白無常老白也受不了了,轉而抱怨黑無常:“老胡,你怎麼回事?這女鬼怎麼了?”
老胡話說了一半,就去揪出個女鬼,問了半天,什麼有用的也沒問到,他本來就因為沒能去看佛陀靈骨的事興致不高,結果老胡又是斥責,又是欲言又止的。
他已經很煩躁了,好麼,這女鬼在這裡又哭又鬨的,他覺得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
是以,沒忍住,來不及細想,居然下意識的朝老胡抱怨了。
抱怨完才覺得不對,他為何不對著這女鬼發火,令她閉嘴,反而是對老胡?
老白原本行事就比較粗獷純然,隻覺得腦子有點迷糊,想不通便不想了。
既是質問了老胡,那質問便質問了。
老胡眉頭一皺,也沒明白老白哪兒來的邪火,剛想說話,忽然見到不遠處起了一陣騷動,似有一點靈光乍現,還產生了爆破聲。
兩人一驚,知道是生了事端,便要去看看。
隻是,黑無常老胡素來謹慎,這女鬼雖然說的話沒有問題,可是她就是給他一種不對勁的感覺。
當下,來不及多說,隻召來手下,令兩鬼差將她先關押起來。
等處理完不遠處的動亂,再過來細細盤問不遲。
連意低著頭,依然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樣,就被黑無常的手下拖走了。
隻心中卻是另有盤算。
她剛剛在老胡叫住她後,一瞬間便定了主意。
那動亂亦是她所為,旨在將兩人引開。
其實在這黑白無常出現打斷了她逃跑的計劃,連意就打算好了。
定要將他們引走,自己也好神不知鬼不覺的脫離了隊伍。
雖說在聽兩鬼差說話,可她手上沒閒著,那高階爆破符早就已經被她扣在手心裡了。
隻是符籙在飛出之際,自然會有靈氣波動,連意自然也考慮到了。
所以她之前一直在袖子中暗暗在其上加持斂息之術。
黑無常老胡叫住她之時,她手中動作都沒停。
也好在那時候,她差不多已經水到渠成了。
後來,用音攻擾亂黑白無常的心性,一則報複一下,另一則不過是替那飛出的符籙遮掩罷了。
隻是這老胡太過謹慎,居然不是將她丟下就走,還叫了手下把她拖到牢裡去,好等他有時間再來慢慢盤問。
連意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這兩個拖她的小鬼差可不是黑白無常,不過築基修為。
於她而言,逃跑太容易了。
待得那兩個黑白被引走,那兩個小鬼差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拖到一處拐角處。
連意猛一抬頭,她左邊那個小鬼差比較機警,頓時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情緒。
可惜任何的機警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是雞肋。
小鬼差眼裡似乎看到了冥界中難得可見的鮮豔顏色。
花開花落,綠意盎然。
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須臾,連意已經消失不見。
徒留下那兩個小鬼差呆站在原地,眼神迷離,嘴角帶笑,似乎做著什麼美夢。
此時的連意直奔了第一殿的碼頭,手上是從那兩個小鬼差身上摸來的身份牌和鬼珠。
身份牌是她行走鬼界的必備之物,鬼珠是冥界的靈石,她行走於此,沒有盤纏怎麼行。
想了想,連意到底是覺得對那兩個小鬼差覺得有些抱歉。
不僅讓他們失職了,以那老胡的性子,必是要罰他們的,還讓他們破了財。
罷了罷了,既然做了,也沒什麼。
她穿著從小鬼差身上剝來的黑色衣袍,一路往第十殿的碼頭飛遁。
速度要快,她先前扔出去的不過是一張符籙,瞧準了不遠不近的一處小山,如今那山也炸了,兩無常也引過去了。
以兩人的修為眼力,隻一會兒便能看出異常。
沒準就能猜出是她乾的。
她修為不及他們,時間又緊迫,暫時沒有與他們對上的打算。
她想好了,既然那佛陀靈骨能去除鬼氣和陰氣,那她定是要去看看。
那邪陣,最棘手之處,便是那用陰氣和魔氣滋養的魘咒之術。
若是她能夠借那佛陀靈骨一用,壓了那邪陣中的陰氣和魔氣,那魘咒便如無根浮萍,後繼乏力了。
聽兩無常說佛陀靈骨在第一殿轄下。
她剛剛用迷幻術迷住了兩個小鬼差,早就把路線地點什麼的都打聽好了。
如此,一路飛遁。
她修為高深,許是因著剛剛那爆破符,這一路走來,連意甚是順利,壓根沒有無常鬼那樣的高階鬼差在。
好多鬼隻感覺耳邊似乎一陣風呼過,但又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不就起個風,隻是短促了一點。
連意順利到了碼頭,渡口一白胡子老翁,帶著蓑笠,他腳下的扁舟上已經就剩下一個位置了。
連意眼睛一掃,就上了船。
她將身份牌往他麵前一晃,丟了十顆鬼珠,便安然坐在了最後一個位置上。
那老翁很是熱情:“原是位大人啊,不知您要去哪兒。”
小鬼差好比凡俗界的衙役,修為不高,於冥界的大家夥兒來說,不大不小也算個官。
是以,不僅船家老翁熱情,便是這舟上的其他人,都是低頭,一副懼怕的模樣。
連意言簡意賅:“魑城。”
魑城便是佛陀靈骨所在。
那老翁一愣,並不覺得奇怪,手上竹篙一點,那船就離了岸邊,飛速在水中奔了起來。
還有閒心打趣了一句:“這時間,大人可有些遲了。”
前幾日,他都送了好幾波了。
連意見船離岸,鬆了口氣,隻淡淡“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她這一臉冷肅的樣子,倒是讓那老翁都閉了嘴,其他人更是不敢惹她。
而此時的老胡,趕到了那一處爆**,發現什麼都沒有,隻有符籙爆破留下的靈氣痕跡。
老白氣的跳腳:“是哪個混蛋乾這事?”
卻看老胡眉一慫,驚跳起來:“糟糕,那女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