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它們可能礙於連意身上的雷力,本能的沒有上前,但連意神識強大,還是發現了。
一邊走,她抬手就是風刃擊出。
葉形風刃上纏繞著兩三絲可憐的雷力,不過連意的速度快,準頭好,每一枚飛出去的風刃都能插住一隻幽魔或者疫獸。
到最後,她連風刃都不放了,嫌棄浪費靈力。
她摸出飛刀,附上雷力,就甩了出去。
淺綠色的飛刀穿山越嶺,仿若長了眼睛一般,避過綠樹花草,每一刀都正中紅心。
可惜,連意的臉色卻不算好。
她原本在眉昆界那一邊的時候,染陰山雖然不常來,但也是來過的。
可是,她並未見過如此多數量的幽魔和疫獸。
今日,光是一路走來,她也沒刻意去找,殺的疫獸數量比她在眉昆界去染陰山十次圍剿殺得都要多。
就這個量,若是這邊其他山頭也如此密集,不出五年,怕是也會滋生出眉昆界幾百年前的幽魔之禍以及疫獸之禍。
隻是,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便是半界的人不注重這些,這裡也荒無人煙,可也不至於幽魔和疫獸到了滿山跑的地步,半界之人還毫無所覺?
很有可能是近期猛然生出這許多,半界之人才沒有發現。
許是和那裂縫有關係。
這麼說,那裂縫可能是近期才形成的?
連意有些若有所思。
確實,她覺得此間的魔氣與眉昆界染陰山相比,是濃鬱很多。
按說,如今還在結界之外,不應該有這麼嚴重的魔氣。
若是結界內的魔氣外泄了……倒也符合當下情況。
解決完眼前她能見到的幽魔和疫獸,她也沒有到其他山頭再看看的意思,找到那一處峭壁,中間有一道裂縫,身一低,她人就鑽進去了。
起先地方很小,連下腳都地方都幾近於無。
裂縫很深,越往深處,縫隙越小,終於到了一處小到人躬身彎腰,便是蜷縮著身子都極難過之地。
這可難不倒連意,一陣清風拂過,人已不見,一株綠色的細藤便輕鬆的穿了過去。
過了這一處最狹隘之地,後麵的路又逐漸變得寬敞些許。
但寬敞的也有限。
若是沒有灼馬那些人,任是誰都不會知曉這裡麵藏著一個通道的。
連意並未恢複人形,她以根須為腳,支棱著她細瘦的身子,在裂縫中竄的極快。
沒一會兒,就輕鬆走完全程,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黑色的漩渦。
其中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和碩鼠皮囊製成的大氅的氣息確實極為相似。
肯定就是這裡了。
細藤輕輕一搖,變回連意。
連意摸出大氅,將全身裹的密不透風,穩步踏入漩渦。
沒感覺到什麼滯澀,順利通過。
連意嘴角一勾,心中了然,既然能進來,這大氅該是問題不大。
漩渦宛若一道門,門內門外就是兩個世界。
進了漩渦,迎入眼簾的就是通道壁上的一片灰白。
不是像石頭那般死物的灰白色。
卻像原本鮮活的血肉,被吸儘了生機和血液那種灰白。
充斥著死死縷縷的死氣以及毛骨悚然之感。
總覺得下一瞬間,這通道壁就能裂開個口子掉出什麼可怕的東西或者其中有眼睛在靜靜的窺視。
通道看起來很是寬敞,是很規整的圓柱形通道。
連意剛進來,還沒分清楚這究竟算不算是陣法。
此通道之中,並未有其他什麼東西,隻有無儘的加諸在身的擠壓之力。
那大氅隻能算是進門出門的鑰匙,可是這通道之中那四麵八方擠過來的壓力,它可沒辦法幫人抗。
難怪需要修為高些的修士進來,這要是修為低弱或者從未煉過體的,怕是能在這通道中被擠碎。
一般說來,修為越高,經脈越強勁。
這麼看來,當年灼馬那些人,雖然修為是結丹,但許是也是煉過體或者用什麼法子增強過經脈。
連意估摸,這通道,於普通修士來說,至少得是元嬰修為,經脈才能承受。
當然這隻是針對普通元嬰修士,當時任遙飛過通道之時,還能行有餘力的敏銳察覺靈氣的滯澀感,進而推斷出結界裂縫。
連意也不逞多讓,也算行有餘力。
通道之中,神識由於擠壓之力的關係,壓根放不遠,隻能通過眼睛觀察。
連意很靠近那通道壁,眼睛瞪的溜圓,就怕錯過了什麼細節。
她走的很慢,幾乎一寸寸逡巡過去,慢慢的,她果然發現異樣之處。
每隔一段,中間總有拳頭大小之處的灰白色通道壁比之周圍要淺那麼一點,連意留了心眼,算過距離,發現每一處距離一樣。
如此,倒是能基本確定,這是人為的一個空間陣法或者空間法寶。
那每隔一段時間的灰白色許是什麼能量石,就跟靈石、仙石一般,用來維持通道正常運行的吧?
連意眉頭深鎖,似乎是在深思。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
這淺淡之處,連意肯定是不敢動手挖的。
這裡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深入結界之中,外界就是染陰山的結界內部,是飛升通道炸毀之處,也是魔主的藏匿之處。
她心裡是不怕和魔主麵對麵的,畢竟你來我往這許多次了,連意不覺得自己乾不過地心魔。
但她怕被他陰啊。
地心魔可不是一個人,還有個老謀深算的古韻在。
再說,連意清楚,這結界之內早就被經營成地心魔的地盤了。
而連意對這裡可謂一無所知。
若是她隨便挖了這通道裡麵的能量石,以這源源不斷的擠壓之力,一旦失衡,很容易就會造成通道坍圮,到時候,她焉有命在?!
權衡之下,如今隻能用最笨的法子,用眼睛使勁看。
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也防止暴露自己不是邪魔的身份,連意一點靈氣都不敢外泄。
她幾乎是宛若壁虎一般,整個扒拉在通道壁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甚至有時候,走到了前麵,又倒回了後麵……如此反複。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連意的眼睛都酸脹了。
她終於發現了兩點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