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許義,依然在一旁乾巴巴的站著。
連意扭頭問:“許師兄在此乾什麼?”她不記得許義修煉過念力。
許義當著連意的麵,不知從哪兒摸出個小本本和一根……碳棒,還朝連意揮了揮:“記錄。”
連意:“……”堂堂元嬰修士便是記錄,需要用這麼古老的法子嗎?
密閣如今這麼窮困潦倒了,堂堂密閣閣主,淩霄宗掌門的心腹,居然連一隻毛筆都用不起?
而且,進入虹河這種事,目前隻是初步嘗試,於密閣來說算不得大事,怎麼能勞駕密閣閣主親自出馬?
需要嗎?
連意又不傻:“我看你不是來記錄弟子們如何下虹河的,你是來記錄我們是怎麼用那手訣,怎麼利用虹河水淬煉經脈的吧。”
當時,連意用的手訣便是連萬山曾經帶回來的,後來被淩霄宗一位大能將它改造成了取無根之水的手訣。
隨著修煉念力之人從廣眉星域消失,之前連萬山帶回來的那對照版手訣也再沒有人會了。
有手訣不一定有用,那不過是一個手法,關鍵還是要能把它完整流暢的實施下來。
這就非常考驗修士對靈力的感知能力和手指的靈活程度。
這都是天賦和後天的勤加練習的結果。
當然,如果有人手把手的教,一點點的修正,自然能更快的掌握如此繁瑣的手訣。
目前,連外就做著這事呢。
幾乎是一處一處的修正:具體需要用幾分力、什麼屬性的靈氣更加有用、需要念力幾分、靈氣幾分,諸如此類,極度繁瑣。
許義也不隱瞞:“是啊,這東西便是我用不著,總要給後人弟子們留著。”
“等以後有新弟子,你和連外時常不在,哪兒能時時親力親為呢?”
密閣可不就是也要做這些事嗎?
淩霄宗內另設密閣的最初意義,實際上是為了給宗門上一道雙保險。
若是遇到叛變、滅宗等大事,密閣還有保存火種和東山再起的實力。
連意倒是難得認真審視許義,這位低調卻又淩霄宗人人認識的密閣閣主。
想到那些無處不在的密閣弟子,許是她隨便走在哪兒,撞上一個弟子,都有可能是密閣的。
她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淩霄宗能有今日之成就,絕不是靠著一兩個天才弟子,一兩個龐大家族撐起來的。
是淩霄宗弟子共同努力,眾誌成城的結果。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基石穩了,才能萬丈高樓平地起啊。
她站直了身子,少了玩笑的姿態,隻道:“許師兄何必如此麻煩,直接告知我不就行了,我還能藏著掖著不成,太見外了。”
許義一聽,揚起眉頭:“那感情好。”
說著就把小本本和碳棒遞過去。
他這不是看連意那臉都要變成冰坨子了,恨不能下一瞬就碎掉,“啪嗒啪嗒”掉落一地。
他剛剛笑的那麼開心,很懷疑此人懷恨在心。
還有她剛剛對自己親弟都能下重手,許義權衡再三,還是彆惹她了。
鴻陣涯小的不算,老一輩的師徒三個,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至於連外,許義對他深表同情,不忍再給他分派任務了。
沒想到連意主動開口了。
那他樂意之至啊。
神針星君化神大典還有連意這邊的事真要把他的頭忙禿了,能少點事就少點事兒。
哪怕空下一盞茶的功夫去喝杯茶不香嗎?
許義嘴角微微勾起,很是愉悅。
連意抽了抽嘴角,拿過那破舊的本子和碳棒,隻能歸結為許師兄個人愛好比較迥異了。
她下筆飛快,把手訣之中所有的注意點都悉數羅列。
如此,大約能確保看到之人,隻要修煉過念力,大都都能學會。
便是一遍不會,多看幾遍便是了。
她忽然想到連外的情況,還提醒許義道:“這種法子隻是能保證能夠快速的淬煉經脈,我隻一個人試過,對我確實非常有效。”
“連外卻不是如此淬煉的經脈,他是長年累月泡在虹河之中,慢慢淬煉的經脈。”
實則,連意覺得連外這法子更穩妥,那是自己的身子適應了虹河之後,慢慢做出的改變。
是順勢而為的結果。
而她這種,屬於用外力強行做出的改變。
這倒是給連意帶來了新的思路:“可以讓年紀小,初設修仙之道的小弟子泡在與他們靈根相同屬性的虹河水道中,再佐以我這法子,許是有驚人的效果。”
雙管齊下,興許以後,他們淩霄宗的靈念力雙修的修士還能增加不少。
許義眼睛亮了亮,他想的比連意還多。
這可是一件利在千秋之事。
既然虹河有這樣的傳說,連意這位開啟淩霄宗靈念力雙修之門的鼻祖在虹河之中無事,甚至增長了修為。
這就基本可以確定,靈念力修煉法才是和仙界互通之法。
以往篩選弟子修煉念力,還需要所謂的“念力”資質,這就壓下了一批人。
可是,虹河若是真能潛移默化的淬煉弟子的經脈,那隻要能抗住虹河的淬煉,就天然擁有了修煉念力的“資質”。
還有,念力稀少的問題。
虹河在這,隻要能夠修煉念力,便直接進虹河就是了。
長此以往,是不是說,隻要到了化神,達到能夠飛升的程度,是不是實力就遠高於其他星域的同階修士。
想到他這幾日查的那些傳說,比起其他人,作為一個親手查證據,又在密閣這種地方,看慣了矛盾糾葛之人,許義比其他人更能接受這事。
甚至,有一種原來如此、塵埃落定之感。
仙界對他們的冷淡態度,早就說明了一切。
如今這會子,正是需要增強實力,為對抗仙界做準備。
實力自然是越強越好。
而靈念力修煉之法,恰好能讓修士內外兼修,實力遠高於同階修士。
這個看連意和連外就能明顯看出來。
如此,虹河可真是一個寶藏啊。
若不是連意敢想敢做,他們還不知道這種坐擁寶藏而不自知的日子過到幾時呢。
許義一拍掌,接過連意寫好手訣的小本本,也不準備偷的浮生半日閒去喝茶了,道:“我這就去連家小院找掌門,今年,恰好有剛入山門的小弟子,我去找一些資質好的,試一試。”
交待完這話,他多一刻也沒有停留,人已經飛奔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