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提出殺杜嗇的要求連意一點不意外。
畢竟,按照杜恒聲淚俱下的所泣所訴,杜嗇是造成他如今這一切的元凶。
若是杜嗇不死,隻要杜恒不離開雙巳界,按照杜嗇的能力和心胸,杜恒怕不是要糟糕了。
但,連意也在想,杜恒此人可不可用。
若是殺了杜嗇,拿什麼來製衡杜恒?
她沉吟片刻:“我可以暫時給你個機會,但有幾點要求。”
“第一,你身上的魔種不能留了,我有法子把它製住,不過需要你的配合。”
“第二,配合我們一切行動,你給我們提供線索,我們去誅殺地心魔的爪牙。”
“第三,暫時你沒有自由,但我也可以發心魔誓,等到此間事了,你也安分,我會放你自由。”
杜恒沉默了很久,終於道:“那杜家呢?”
連意有些意外,沒想到杜恒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問自己,而是杜家。
難不成對杜家還有溫情嗎?
“你覺得呢?你想滅儘杜家,我也不是不能幫忙。”連意故意道。
杜恒連忙搖頭,神色有些著急:
“不,杜家能稱得上爺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杜家那些沒有修為的,或者修為很低的都沒有自由,身不由己。”
“不是可憐的爐鼎就是可憐的祭品,再不然過的還不如得用的奴仆,請前輩網開一麵吧。”
以前他不覺得這般的杜家有什麼不對,甚至覺得,他們享受這般好的生活,這是他們該付出的代價。
可是當身處其中,成為所謂的祭品,他終於能夠看到了杜家的病態和血腥,終於能夠感同身受了。
這大概就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吧。
連意倒是不覺得為難,很輕易的同意了。
若那些人確實隻是凡人,也沒做什麼壞事,那放了就放了。
她也做不出趕儘殺絕的事。
她估摸了一下時辰,問起了她最關注的事:“在杜府這麼多年,哪裡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你不會不知道吧?”
杜恒看了連意一眼:“前輩這兒還有其他人一道走嘛?”
連意並不相瞞:“還有一個。”
畢竟,馬上也要見麵不是嗎?
杜恒會意:“東麵和我的院子間隔兩間的杜家五娘的院子裡有個竹林,那竹林深處通往後山,有一個陣法縫隙,可出去。”
說的時候,他有些不自在,還咳了兩聲。
顯然,那陣法的漏洞應該是他弄出來的。
連意既然肯細細盤問,肯提出要求,證明藤仙連意暫時是願意接納他了。
杜恒心裡告誡自己,要珍惜機會。
和這般名滿天下的大人物相對,雖然原本是敵人,但有一點杜恒覺得不用擔心。
大人物一般都會愛惜羽毛,不會喜怒無常的一會兒一個主意,將他用完就丟的可能性極小。
又忽然想到這位似乎有點行事無忌,行蹤詭秘的做派,杜恒又有點忐忑起來。
不能吧?!
連意又看了杜恒一眼,見他此時看起來挺老實的,從眼睛到五官都感覺不出什麼異樣。
這話說的挺敞亮的。
也還真是挺給力了。
若沒有杜恒,今日若實在無法可想,她可是準備憑借自己一身過硬的陣法技術,硬破陣,硬闖出去的。
這會子,有了這條路,她也不需要再去找彆的路數了。
杜嗇那邊這會子肯定去不了。
陳粥要子時才能出來。
時間就很富餘了,她倒是可以好好盤問盤問杜恒了。
興許今日還有不少的收獲。
若是杜恒有什麼問題,當場格殺也不遲。
所以,她也沒有給杜恒鬆綁的意思,就任人家五花大綁在那兒跪著,繼續問問題。
“杜嗇住的地方有什麼?怎麼進去?”
“杜嗇住的樓中布滿了殺陣,沒有杜嗇的陣牌,想安全進去怕是不能。”
“在下每次都是跟著杜嗇一起進去的,而且要被隔絕神識。”
雖然他也留了心,但杜嗇警惕性很高。
“在地下還有個密道,密道儘頭是燦魔主……司空燦的私宅,在下和杜嗇去過幾次。”
燦魔主?
這稱呼倒也妥當,魔主分身那也是魔主的一部分。
“司空燦修為很高?魔兵元帥是他還是杜嗇?”
“司空燦的修為也是元嬰後期,魔兵元帥是杜嗇,他手下我所知的魔兵將軍還有兩個,向家家主向擎,常家家主常煊,都是元嬰中期修士。”
但以杜嗇的狡猾,這些勢力許是都是明麵上的。
暗地裡還有多少,杜恒摸不準,連意自然也還摸沒摸透。
這個事實,杜恒和連意心照不宣。
連意眼珠微轉:“雙巳界和其他界域關係不錯?你們的魔主已經有了可供你們化神的魔藥了?”
她記得在廣眉半界之際,邪魔想要化神,也並不容易,啟鬆那也是個特例。
可看到常賢等人可以知道,雙巳界是有化神邪魔的。
想想啟鬆這人,也是個狠人奇才,隻是心思不用在正道上罷了。
沒想到杜恒對這點倒是知道,不過,他顯然不認同:“什麼化神,那魔藥弊端甚多。”
臉上嫌惡的表情蓋都蓋不住。
“哦?願聞其詳!”
連意察覺到,其中似乎有隱情。
她仔細想了想,似乎是有哪裡不對勁。
常賢等人都是化神,連意起先倒是沒在意太多。
總覺得他們和啟鬆的情況一般。
可是交手來看,覺得他們實力雖然依然比正統化神要低一些,但是常賢幾人的靈氣比啟鬆的靈氣暴戾許多。
而且,起初沒在意,如今想來,常賢他們都是化神,而雙巳界明麵上的化神隻有白家的兩個。
按原來那些助長修為的魔藥思路,不是要掠奪旁的化神修士的元嬰為已用嗎?
這其中還不包括沒有煉製成魔藥的元嬰。
常賢等人都是化神,那遭殃的化神修士該有多少?
且不提白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