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道這種東西,一通百通。
古韻弄出了三大死陣出來,難道她連意就不會嗎?
不過是有所為有所不為罷了。
便是如今,這個壓製陣也是在她的不滅陣基礎上弄出來的。
她早早的就用靈線在袖中,將不滅陣集結出來了!
她的陣自然不算什麼死陣。
也不完全,抽釜陣中五行俱全,甚至還在其中添加了讓人恐慌的仙人碎。
她這個不過是善用了其中的原理,隻用雷靈力為主,其餘五行之力為輔,克製住曹軒輦罷了。
原因嘛,自然也是她剛剛對曹軒輦說的原因。
她有話要問他!
曹軒輦是魔主分身,連意想到曾經在乙火界之時,無論是魔焰還是魔主分身,可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雖然大多是他們為拖延時間,胡亂編造誆騙她的,但她著實能從中找到一些關於地心魔信息的蛛絲馬跡。
可是後來,無論是廣眉半界的那個魔主分身,還是司空燦,要麼是她這邊因為仙人碎亂了陣腳,要麼是魔主分身太激進太瘋狂,以至於她都沒有機會找他們好好“聊一聊”。
搜魔種也是可以搜的,可是搜魔種和搜魂一般,修為越高,那記憶之中,滂沱如海的信息,便是對連意這般神識強大之人,也是一種壓力和負擔。
尤其,魔種還和神魂不同,其中蘊含的各種晦澀陰暗、血腥殘忍的信息太多太多了。
這種東西海量的被攝入,極易滋生心魔,尤其是對於修為相近之人。
修為相近,神識強度也大都相近!
若是魔種之中摻雜了什麼秘法之流,不僅會被反噬,甚至反向控製也不是沒可能!
於連意來說,倒是可能性不大。畢竟她的神識強悍罕有人及,而且內外都奔湧著雷靈力,那是魔物的克星!
不過她也不喜歡反複的搜魂,因為那滋味,也不好受就是了。
血腥和黑暗看多了,她也想洗洗眼睛!
後來,她就想到了好辦法,出於謹慎,若是和邪魔修為相近,索性先問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到時候,便可以隻看些重點部分,便可以棄了!
難得遇到曹軒輦,既是魔主分身又是老熟人,她當然不能用雷陣讓他那麼快死了,還是可以榨取一下剩餘的價值的!
曹軒輦不說話,隻用充血的血紅雙瞳盯著連意。
他倒是想動,可是全身除了嘴和眼珠子,哪兒都不能動。
還像是被壓了千斤的巨石一般,魔氣枯竭,難以為繼,周身那點子魔氣沒了接續,也成了無根的浮萍。
隨時都有消散的可能。
“嘖嘖嘖,這麼恨我?”
連意說著話,淺綠色的飛刀已經輕輕淺淺的從她袖中逸出,在曹軒輦周遭結成飛刀陣,發出刀刀相碰的“叮咚”聲。
曹軒輦黑如鍋底的臉色褪去,變成了慘白色,周身的魔氣也腐朽一般,輕輕一碰,徹底潰散掉了。
“是不是覺得頭要炸了?”這飛刀本就是棱刺風獸的角製成的,音攻效果明顯。
在旁人看來,連意這飛刀輕輕渺渺,毫無殺傷力,甚至,那叮叮咚咚刀片相撞之音還有些悅耳。
可是,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清越之聲好像在識海中炸響。
不僅如此,識海中的神魂被禁錮其中,被那片片飛刀不停的切割著。
他的神魂想逃也沒法逃,被連意的飛刀陣法禁錮其中。
哪怕他的神魂就是魔種,自有魔氣相護,也沒法子和這飛刀作對!
此時的曹軒輦真真是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下場。
也算是頭一次真正意識到,直麵一個陣師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身體被陣法困著,神魂也被陣法困著。
他連想死都是奢望!
若不是被禁錮著,他都想給連意跪下磕頭了!
曹軒輦之前被激出的那些沒來由的陳年舊怨一瞬間如潮水般退的乾乾淨淨。
隻恨自己怎麼招惹上這樣的煞神,隻恨他沒來得及及時躲起來。
他硬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對連意道:“連意,你看,不說咱們都來自眉昆界,咱們還是同鄉呢!”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你饒了我這次吧,我保證,不再為非作歹,我也是被害的啊,想我曹家,一門都被魔主所害。”
“我也隻是想要活下去!你饒了我,隻要饒了我這條命,你可以禁錮我體內的魔種,我願意回去,回上梁村,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
曹軒輦覺得,對待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打感情牌比硬碰硬更有效!
尤其是像連意這種,世人評價她心係天下蒼生的修士!
必是要顧及一點臉麵的!
他涕泗橫流的抬起眼,正想看看連意是個什麼表情,好見機行事。
沒成想,就看到連意跟看傻子一般都表情譏誚的看著他!
他目光一頓,隻覺得不好,卻陡然隻看到一把粉末灑來,他剛想閉氣,已經失去了知覺!
連意眼見著他的瞳孔中的亮光滅了,罵了句:“蠢貨!”
便直接跟他“聊”起了天:“說說吧,藥聖是誰?”
她想的聊天顯然是和曹軒輦想的不一樣!
之前無論是和他說話,還是給他造成神識之傷,都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備罷了。
人一旦恐懼,或者是情緒起伏過大,便容易漏洞百出,進而讓敵人趁虛而入。
邪魔也不例外。
曹軒輦能活這麼久,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他修為看來也是元後,對待邪魔,連意一貫謹慎。
便是有真言粉,對曹軒輦這般的“魔中豪傑”,還是要做點準備工作的。
可惜,曹軒輦也夠癡心忘想的,居然還妄圖激起她的同情心?
居然還跟她攀起交情來了!
是什麼給了他自信,讓他覺得她連意有同情心這種東西了?!
此時的曹軒輦早就已經沒了自己的意識,他刻板的將他所知道的藥聖之事說了一遍。
隻是連意並不滿意,反而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