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意:“……”
“白似夕那個糊塗蛋,傳的什麼消息,說什麼隻要穿著這般顏色的靴子和衣裳走喜悅茶社門口走一下,前輩就能跟著一起回來了?”
“怎麼可能?前輩又不是鬼!這個不靠譜的,肯定把老祖的消息傳錯了。”
連意:“……”我看你才是那個糊塗蛋。
居然敢罵我是鬼!
她要收回她之前說白家靠譜的話了。
這是哪家的二傻子,當時傳話的白家那個白似夕又是個哪裡來的三傻子?
白元飛轉了一圈,一跺腳,還“哎”了一聲,就準備再出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準備再去喜悅茶社門口溜達一圈。
連意連忙從他腿邊上下來,她可不想再出去溜一圈。
扒著旁人的褲管或者靴子也是很累的好麼。
小枯藤落地就變綠,陡然騰起好大一陣綠霧,此後連意便出現在白元飛麵前。
那一下子乍然冒出的聲響,把白元飛嚇了好大一跳。
原本還麵色紅潤,活蹦亂跳的青年瞬間臉色蒼白,嚇得撲跌在地,眼耳口鼻全在抖動!
連意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絲毫不以自己幾百歲高齡還去嚇唬一個二十多歲的凡人青年為恥。
若是灝恒和無殤在,定會鄙夷她的。
連意可不管,誰讓他剛剛內涵她是鬼魂來著!
哼!
那青年好容易按住自己快嚇到跳出來的心,卻是連忙恭敬非常的跪好,雙手作揖:“是前輩嗎?”
一根綠藤突然伸過來,就把他一把拉了起來,連意點頭:“你是白元飛吧?”
今日這一切的舉動都是有計劃的,白凡給她的傳信就是讓連意進城,在喜悅茶社門口悄無聲息的跟上白家族人白元飛回家便是。
隻連意也沒想到的是,白元飛居然是個凡人青年。
還有白凡,居然就給白家族人傳這麼一個不清不楚的消息?莫不是已經洞悉她要用什麼法子了?
廳中,白元飛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儲物袋給連意,笑道:
“老祖說,前輩喜歡各種吃食,晚輩便讓家中有修為的族兄弟把各色好吃的都放在了儲物袋中,希望前輩喜歡。”
連意一挑眉,哦哦,很會來事的小夥子,前途無可限量。
她打開儲物袋瞄了幾眼,都是雙巳界叫的上名號的美味,最多的還是岐山國的特色菜品。
準備這些,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
她眉眼彎彎,熱絡的朝白元飛招招手,招呼人家:“快坐下快坐下,你有心了。”
白元飛依言坐下,不過還謙虛的搖搖頭道:“不礙什麼事兒,晚輩隸屬於白家第三十七支。”
“晚輩這一支都是資質不顯,修煉無望的,再不然就是晚輩這般的徹底沒有資質之人。”
“晚輩這一支的祖先得本家支持,一直是做酒樓買賣的,弄點吃食,對晚輩等人不算什麼!”
“翡岩城裡的聚鮮樓、萬燾宴、羨仙閣等等都是晚輩家中的產業,也是白家的產業。”
“晚輩就是這翡岩城各家酒樓的總管事,一直是翡岩城的老住戶了。”
“晚輩一家雖然距離白家嫡支血脈已經很遠了,但白家不分家,無嫡遠之分,舉賢不避親,小的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鬼!”
“白家的事就是所有白家人的事!藤仙前輩的事,自然也是白家所有人的事!”
三言兩語,已經交代完了自己的情況。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塊腰牌,呈給連意。
連意低頭一看,其上不僅有白家的徽記,還有用秘法鐫刻上的一絲神識印記。
連意抬頭看向白元飛,青年雖然語氣謙恭,可腰背挺直,語氣中那毫不掩飾的自豪、自信以及活絡,是連意賞識的。
連意點點頭,摸出靈茶,就開始煮茶。
一時間除了煮茶聲,倒是沒有其他聲音。
但氣氛和諧而不緊繃,白元飛雖然在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毛躁,這會子,倒是還挺穩得住的。
隻是雙眼定在自己的膝蓋上,除了不敢亂瞧亂看,人倒是不算多緊張。
茶香氤氳,鑽入白元飛的鼻子裡,白元飛隻覺得靈台一空,仿佛從未有過的清明!
忍不住在心中讚一句:好茶!
連意親手倒了一杯茶,推向了白元飛,見青年終於露出了惶恐之色,卻笑道:
“不用拘謹,我與白凡是生死之交,他的家人亦是我的家人。”
這也是她願意為白家眾人耗費力氣把連外弄過來的原因。
九星連珠之後,她連意和其他八人早就命運糾纏,分不開了。
白元飛聽懂了連意的話,笑道:“前輩果然如老祖說的那般,隨心肆意,平易近人。”
連意舉茶飲儘,笑著承認:“那是自然,你們老祖最是了解我。”
連意很喜歡白岩飛,家世背景好的人多了,難得的就是這份對初心的堅守以及這份會來事的勁兒。
她相信以白凡的性子,可不會特意讓白岩飛給她準備一大袋吃食。
一盞茶畢,白元飛便與連意說起了正事。
“……前輩剛上路之時,白家已經想法子讓侯裕‘碰巧‘發現曹軒輦的破綻,並順著白家設置的證據鏈一直引著他查了下去。”
“同時,瑣老祖也一直鋪陳,如今侯裕也發現了段沛乾的那些事。”
其實原本可以不用那麼快,不過老祖宗那邊說要加快速度,估計是這位前輩這裡出了什麼變故。
白元飛心裡門兒清,是個機靈的,心中全明白,也明白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是以,雖是凡人之身,倒也一直很得白家幾位高層的信任。
若是不得信任,今兒也不是他接待連意了!
連意還未說什麼,似乎隻有眼神間細微的波動,白元飛似乎就知道連意想聽什麼,他繼續不疾不徐道:
“侯裕似乎對於段沛的作惡多端特彆震驚和嫌惡,昨日段沛找他,他倒是應言去了,回來便找瑣老祖喝了三個時辰的悶酒。”
“另外,侯裕查曹軒輦一事,並未發現白家在後的布置。”
連意給自己續了一杯茶,心知,這般情況,代表著情況向好。
侯裕果如她所預判的,心中還存著善念和大義,若是他能夠倒戈,說明他是個可用之人。
若是,他舍不得這唾手可得的權勢和富貴,那連意就此作罷,隻當他是一般邪魔對待了。
就看如今他這左右搖擺,會搖擺到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