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都市王見地心魔的次數並不勤,且每一次都拘泥在洞府之中。”
“到近萬年來,都市王和地心魔見麵次數越來越多了起來,甚至,見麵場地也發生了變化,之前隻是一處昏暗的洞府,現在似乎到了一處觸不到邊的外界。”
“而且,地心魔周身似乎愈發凝實。”
“也就近百年,它似乎又有些虛弱起來。”
這可能說明什麼呢。
說明,地心魔活動範圍變大了,它活動範圍能變大,那往後就有可能變的更大。
地心魔在這幾萬年之中,也沒有閒著,人家不僅在外到處點火,修為、和突破結界禁製之事也沒有落下。
至於近百年它又虛弱了,可能跟她連意脫不了關係。
但這種虛弱能維持多久,就很難說了。
連意也沒法用全廣眉星域的生靈命運去賭地心魔是否虛弱的一個可能性。
她必須以最壞的情勢來考量全局,才能給自己留出退路和生路。
話說到這份上,轉輪王就窺天就齊齊變了臉色。
尤其是轉輪王。
在場都是聰明人。
地心魔能不定期的設置通道來“釣魚”,便已經說明,極有可能,它真的已經找到了突破禁製的法子了。
至少,它便是不能走出那結界、那禁製,但它似乎比他們想象的要“自由”許多。
這要是哪一天,地心魔從忘川下麵鑽出來,那豈不是……
這下一輪魔禍若是從幽冥界伊始,那幽冥界該如何抵擋?
窺天和連意對視一眼,從雙方眼中都能看出凝重之色。
連意淡淡道:“計劃有變了,咱們得做好地心魔突襲的準備。”
她原本的計劃是,以快速剿殺魔主分身為主,一味的依賴結界,卻忘了,人家地心魔不是個沒本事的。
沒準哪一天,她依賴的禁製和結界,就破了。
到時候,她忙著在前麵殺敵,肯定回援不及,她該如何是好?
那一條不固定的通道,是完全掌握在地心魔手中的。連意有記錄都市王每一次見地心魔的時間,感覺一點規律都沒有。
“古韻能從忘川出去,也是走的這條通道,至於古韻如今這具完全契合的肉身,自然是都市王找的。”
窺天跟著連意的思路思索:“你打算怎麼做?”
連意的目光定格在之前她用靈力幻化的忘川之上。
她搖搖頭,說起了她近期的計劃:
“我打算在忘川上布設一個陣法,若是萬一地心魔出來了,這陣法還能擋它一擋。”
窺天覺得不妥:“忘川一望無際,貫穿幽冥,你如何布陣。”
連意指尖一點紅點定格在她之前畫的忘川的某一處:
“確實如此,這一點我也想到了,雖然都市王和古韻走的通道都在這一處相對固定的區域,但忘川其他地方也不能鬆懈。”
她心中已有打算,不過這事還得再考慮實際情況加以調整。
越是品階高的陣法的布設,無論是多麼厲害的陣法師,那也不是可以隨便憑空捏造的。
“另一點,我不能在幽冥界久留,最多還能待十五日左右,需要儘快拔除地心魔埋伏的釘子,此事還需要窺天和阿羅,你們幫忙。”
說著此話,另一手掌一張,掌心躺著一枚玉簡。
“這裡麵是根據都市王記憶整理的名單,這些人,便需要阿羅和窺天肅清了。”
她將目光投向轉輪王:“其中有的鬼魂,還在幽冥界,阿羅你得幫我把這些鬼魂給抓過來,甭管用什麼法子,得到一切有利消息。”
她頓了頓,又轉向窺天,表情古怪又曖昧:
“還有些鬼魂,已經轉世了,但既然曾經是地心魔的爪牙,我不信這些人轉世成人就不是了,他們都去了哪裡,有什麼生平過往,咳咳,需要請生死簿幫忙……”
連意欲言又止,眼巴巴的盯著窺天。
內心湧動著熄不滅的好奇之火。
這也不能怪她。
原本她是很正經的,就是想借著窺天和生死簿認識,讓她能借著生死簿打聽打聽消息。
可是,這一次她似乎窺見了一些不得不說的秘密後,她就沒法用一張正經臉去和窺天討論生死簿了。
本來……其實也挺不正經的是不?
窺天在連意把臉對上它的時候,它就直覺她不懷好意了。
等她說完,窺天恨不能把她揉吧揉吧團成球踢出去,省的它看了礙眼。
也沒見它什麼動作,連意就看到它獰笑一聲,她眼前就被黑暗籠罩。
無論她怎麼弄,她的眼睛就是沒法重現光明!
她愣了一下,立刻放出神識,沒想到,神識也在識海中盤桓,仿若無頭蒼蠅,除了原地打轉,什麼都做不了。
連意:“……你居然對我下黑手!”
她又沒說什麼,窺天真是太記仇了。它如此氣急敗壞,未免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窺天冷哼,絲毫不避諱它對連意下黑手一事:“什麼下黑手,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的下手的。”
要怪隻能怪她那雙眼睛太靈動,什麼也沒說,但什麼都說了。
它不火大才怪。
它一邊和連意說話,眼神卻淩厲的盯著轉輪王,那殺氣畢露的模樣,讓後者直接縮了縮脖子。
轉輪王到底活得久,可不像連意這個遲鈍又不怕死的,神器窺天的高光時刻他不止一次見過,這位可是實實在在的厲害角色。
這殺氣真真令他遍體生寒,隻覺得從頭發絲到腳後跟,都被凍住了一樣。
他默默又自覺的閉上眼,罷了,反正窺天又不會真把連意怎麼樣。
窺天見轉困王自覺,眼睛又轉而釘在連意的丹田處。
便是隔著丹田,蛋蛋都往後縮了縮,心中連半句怨言都不敢有。
嗯,神器窺天,還是厲害的,它不過是一座塔,真的不會亂說什麼的啊。
除了不知死活的連意,在場的其他兩個……活物,都自覺的閉上了嘴。
連意忍了忍,到底沒再說什麼讓窺天暴跳如雷的話。
她這人吧,其實還是識時務的,周圍忽然沒聲了,就是蛋蛋,也安靜的厲害,她終於察覺到,這種情況對她好像很不友好。
她閉上眼,裝若無事,一臉正經的繼續道:“這事就交給你了,窺天前輩,我們時間不多了。”
窺天簡直被這隻藤妖氣笑了,有事求它,它就是前輩了。
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