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它倆顯然還處於震驚與呆滯之中,無法回轉。
連意也不著急,任由它們把這事消化消化。
她自己倒是兀自坐在一旁,靜心思慮起來。
到了染陰山結界,她是肯定出不去了。
和魔聚當麵鑼對麵鼓的你死我活一場,那就是她的結局。
心中有數,她到底來的倉促,具體如何,她還得安排安排。
既要打,她自然要給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有利條件。
到此,她心緒已經徹底平靜,如古井無波。
甚至隱隱還有些覺得無極天尊這般安排,倒是省了她還得想法子進這邊結界的麻煩了。
給她一步到位了,也挺好的。
至於魔聚實力如今到底如何,連意心中沒底。
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她這些年不停的快馬加鞭,絲毫不敢懈怠,在各界域除魔衛道,甚至地心魔分身的名單,地心魔心腹的名單,她也已經儘其所能,傳遍各界域。
這便是儘了人事。
而,魔聚麵對她之時,被削弱了的還剩下多少實力,端看外界其他人做的到底如何了,還有交戰之時,魔聚和她的臨場反應和運勢。
這就是聽天命了。
連意微微勾了勾唇,笑了笑,拍拍衣擺,從地上站起了身。
頭一件事,便是手一伸,靈氣分化萬千,在空中隔空凝出繁複的陣紋,往四麵八方而去。
陣紋發出燦亮的光芒,如世間最靈活的雙手,極快的將那些難解的死結一一解開。
原本一望無際的焦土荒原,突然如潮水般,飛快的褪去,顯出蒼白又坑坑巴巴的地表。
沒一會兒,連意的右手掌心之中,多了一抔土,分明就是那些焦土。
那些焦土團成拳頭大的一團,哪怕已經毫無生機,但似乎那死寂沉沉的內裡,卻迸發出強烈的欣喜和依戀,在連意的掌心微微滾動著。
連意撫了撫它們,手一翻,那些土都不見了,被她收了回來。
既然沒用了,那便物歸原主吧。
收回後,她也沒閒著,既然知道這一處地界有漏洞了,她自然要去把該補的補起來。
染陰山結界之中,平靜依然,和以往一樣,若是忽略這一人兩精靈,便覺得無甚變化,一如既往。
可,誰也不知道,這平靜之下,卻是燃燒著烈焰。
那烈焰越燒越旺,幾欲噴薄而出,逐漸渲染成潑天大火,燃儘一切。
而染陰山結界之外,如同連意相信的,其他人也並未無動於衷。
距離連意已經失蹤了近三個月了,這般無聲無息,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而早在連意失蹤一日後,窺天、東來和白凡等人便有了行動。
蒙傾界之中,此時,元佑和無殤相對枯坐,兩人都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
除了他倆,其他人皆是不見。
元佑手中舉著一麵手鏡,很是不爽:
“窺天這什麼破手鏡,隻能它使喚我,不能我使喚他?憑什麼?”
無殤嫌棄的瞥了那手鏡一眼,這破玩意兒他早就看膩了,連意那兒有個一模一樣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醜。
這些日子以來,無殤沒少見元佑把它拿出來,他私心裡覺得,這該死的元佑怕不是在炫耀,同是被留在蒙傾界的人,他有手鏡,而他無殤卻沒有吧?
想到此,無殤就一陣暴躁。
怎麼著了,神器窺天高高在上,瞧不上他是吧。
人元佑留在這兒,是因為元佑是蒙傾界修士,對這兒熟悉,還得靠他把蒙傾界的地心魔爪牙消滅乾淨。
把他無殤留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雖然沒有宣之於口,不過他無殤又不是傻的,不就是嫌棄他修為低麼?
留他在這,就是要他幫他們帶著那些低階修士是吧!
這都要怪連意,毛病啊,偏要帶著鐘錦程這些個小屁孩子出來,自己倒是好,甩手掌櫃一個,全甩給他了?
他該她的嗎?
這會子,更是失蹤了。
無殤的牙是磨了又磨,想到那人如今怕是深陷囹圄,恐遭遇什麼不測,他便不罵她了吧。這怨氣便全都擠壓在了窺天那兒。
若不是深知打不過窺天,他必是不能這麼順從的。
他可是高貴的無殤魔神,正統魔門一族。
便是看不上他,可第一任的無殤魔神可是站在無極天尊這一方,不離不棄的,看在真正的無殤魔神麵子上,窺天都不應該如此對他。
簡直太令他生氣了。
元佑一看無殤那模樣,就知道此人又記恨上了。
切,心眼真小。
光用眼睛看,元佑那聰明的腦瓜子都能猜出七八分來。
在元佑看來,正是窺天信他,才把鐘錦程他們交給他的。
他倒是還誤會上了。
不過這些,他自然不會點破,又與他何乾啊?
元佑目光有些怔忡,無殤不理他就不理他唄,他就是一人無聊,心中憂愁,無處排解,想跟他說說話就是了。
真沒他無殤應和他,他元佑莫不是不活了?
德性!
也不知道,這會子連意怎麼樣了,窺天他們怎麼樣了。
連意失蹤,開始之時,倒是沒人覺得憂愁,畢竟她那黑蛇靈寵活蹦亂跳的。
可好景不長,仿佛預警一般,東來星君、白凡、灝恒、閆枉、陳粥當夜同時入夢。
夢見一粗壯雷公藤,昂揚向天,但周身黑氣纏繞,如鐵絲利刃,直入那藤蔓之間,困的它掙脫不開。
那黑氣勢頭非常不弱,已經纏住半數藤身,還有往上之趨勢。
此夢出,本就令人大驚失色,化神修士對於與本身相關之運勢,總有感覺……
幾人加以盤算,與連意有關,便是撲朔迷離,看不清未來如何。
這還了得,當下,窺天就把事情傳去淩霄宗,利用淩霄宗宗門號召之力,將情況傳於各界。
自此,各界域開始大肆動手,根據連意留下的魔物名單開始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