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拜山?”
這倒是讓言柳有些不解了。
連拜山是拜山橋的器靈,自飛升通道斷裂,一直沉睡不醒。
隻幻化成拜山橋,淪為器靈沉睡的凡品。
後萬劍鋒創派宗師之一,任家先祖偶然得之,見這拜山橋雖然已是品級大跌,但到底還有些作用,對於曆練低階修士的心境具有奇效。
自此,拜山橋便紮根在了萬劍宗,後來萬劍宗滅,便成了淩霄宗之物。
弟子乃是一派之根本,拜山橋彆看如今沒了以前的通天之能,也不知它曾經何等的光耀,但為淩霄宗篩選弟子還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本身又原本不是凡物,是以,淩霄宗感念它的功勞和曾經的榮光,是以它和窺天鏡並列為淩霄宗鎮宗之寶。
很多年前,連意執意在淩霄宗推行念力和靈力合一的修煉之道,後來更是發現了虹河的作用。
誰又能想到,這念靈力和仙靈氣真真是同源之力,幾無差彆。
外界如何,言柳關心不多,但淩霄宗諸位弟子真真是受益良多。
長年累月下來,淩霄宗這一塊真可謂一塊奇異之地。
宗門內部,以大陣相隔,內外的靈氣早就有了本質的差異。
可以想見,往後,淩霄宗的修士便是飛升,許是那洗靈池都不需要用到,就可以直入天門。
儼然,整個淩霄宗已然成了一塊小小仙境了。
許就是被仙靈氣熏陶久了,那拜山橋的器靈竟然醒了。
隻這器靈醒了,對於曾經將它帶到宗門的任家,除了對遙飛師伯尊重以外,對任家其他人,它並未有過多好惡。
卻是對連家人很是親近,且還給自己加了個姓,硬要說自己叫連拜山。
言柳沉吟:
“我本以為,連拜山是因為本身就是一先天而成的幻陣,所以,對學陣之人很是親近,可後來發現,明明任家學陣之人比連家多很多,可連拜山卻是隻對連家更是親近,莫非,它和連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淵源?”
要知道,連家,因有藤妖血脈,更擅長凝練丹藥。
連意那是連家,不,整個草木精怪的群體之中妥妥的異類。
任家卻不同,任家創派先祖本身就擅陣術。
一先天陣靈不親近陣法師,卻親近煉丹師,感覺很是奇怪。
是以,言柳有此一問。
淩霄宗連意這一輩師兄弟姐妹關係都親厚,他也不會和連意繞彎子,自然有什麼說什麼。
“和連家倒沒有淵源,應該算是和我有些淵源。”
連意並不隱瞞,那連拜山是個胡鬨性子,它明明知道言柳想知道它的身世,偏偏就是不說,隻為了看旁人拿它沒轍的模樣,戲弄他人,頑劣的可以。
可惜,言柳對付不了它,難不成連意還對付不了它?
天然幻陣又怎樣。
連意那是玩陣的人。
她回來沒多久,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心裡的那些隱秘翻得底朝天了。
且還有窺天提及的一些事,連拜山根本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言柳既然問了,連意自然沒什麼不可說。
“那連拜山,其實就是飛升通道入口處,受天地靈氣以及天道孕育,天然衍化而成的試心劫陣。”
這試心劫陣,因為依附於飛升通道而生,可以說是修身飛升上天的最後一道攔路虎。
因此,飛升通道儘毀,它才會器靈潰散。
好在,它留下了一絲元靈,這些年,在淩霄宗又得以被善待,加上類似仙靈氣的念靈氣的滋養,得以恢複。
“它為啥成日盯著連家,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自然是它懼怕於我!”
連意冷哼一聲,這膽小如鼠的器靈,還是很識時務的。
當年,連意親自毀了飛升通道,它也隨之崩解,自然是給它留下的極深的陰影。
所以,它醒來後,雖然得知,連意生死未明,可是,在它心中,藤仙連意那是什麼人物?那是隨隨便便就能把飛升通道都折騰斷了的混世魔王。
豈是說死就死的,因此,它倒是極度相信,連意沒死。
且不說,對於連意這隨時隨地能把它再次弄死的人,連拜山認為自己得罪不起。
而它更知道,這一世,它這是醒來了,可是飛升通道沒了,它以後何去何從?
光是待在淩霄宗,它心中還真是看不上。
這裡再如何,能比得上飛升通道嗎?
它急於尋找下一個依靠。
它剛醒來之際,就極度彷徨。
為此,它曾經去尋神器窺天給它指一條明路。
那窺天,在連拜山這兒,果真還是個麵冷心熱的,它對它的來曆更是一清二楚。
知道它不願困囿在這兒,隻做一個給小弟子試煉、打磨心境的“磨刀石”,便讓它等連意回來,去問一問連意的意見,連意總歸是有法子解決它的問題的。
窺天身為神器,地位不同凡響,威望也是極高極高的。
連拜山對它也極為信服。
它心中已然篤定,它未來的出路,就應在連意身上了。
如此,它哪裡還敢懈怠。
自然,對連家人極是親厚,對連意的親友,師父、師姐、徒弟都很是親切。
隻求連意歸來,看在它如此識時務的份上,能幫幫它。
而連意,和它親談過以後,也確實想好了將它安置在哪裡。
不過,她也是最近剛思量好,還未過了明路。
今日,掌門師兄便是不問,她也會將連拜山的事情和師兄說明白的。
聽說那連拜山是為試心劫陣,言柳已是恍然。
難怪它有打磨心境之能,原本它是給飛升修士試煉心境之用,如今落得給煉氣小弟子甚至連煉氣都不是的弟子用,當真屈才了!
真是大材小用。
隨後,極快的,言柳已是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們淩霄宗何德何能啊,藏龍臥虎,真是藏龍臥虎。
窺天鏡、連意、這回又多了一個跟飛升通道有關係的試心劫陣?!
這要是旁人知道淩霄宗如此暴殄天物,該如何想淩霄宗。
還有,試心劫陣和飛升通道有關,就和飛升一事有關。
這時心劫陣是有器靈的,便是淩霄宗自詡從未問過連拜山到底是否知曉飛升是否有秘法可以降低危險。
連拜山也不一定會說。
可隻它這個身份,他淩霄宗已經便是長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三人成虎,到時候淩霄宗還不知道被說成什麼樣?
他宗內的弟子,明明是憑借本事得以飛升,卻被臟水潑在身上,沒法解釋。
言柳臉色越發沉鬱。
修士雖然比之凡俗之人來看,似乎逍遙自在,根本不在乎名聲。
但,怎麼可能。
隻是和凡俗之人在乎的不一樣而已。
他淩霄宗現在勢大,可蟻多咬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