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這五年之約最後,還有一句話,剛剛嬴秋並未來得及說起。”
“實則,藤大您曾經囑咐過鷹王,若是廣眉星域沉淪日深,而五萬年,您都未再顯名,那便讓鷹王毀了星船。自此,約定自解,自此便當做從未有過這般約定。”
嬴魚歎了口氣:“其實彼時,前世您走之際,鷹王也已經是十階大妖,但您有所托付,有約在先,便是不飛升,以鷹王重諾的性子,都會保得星船安全。”
連意默然喝酒,對嬴秋說的話,已經信了至少七八分。
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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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意托付星船的重要人物,不僅必須是她特彆信任的,那人的修為、地位必須很高。
那大鷹之王,在鳶深界的名頭,連意卻是聽過的。
隻後來經傳言,不知為何,它一直待在蒼梧山不出來,鳶深界任何的盛會,它也不參加。
早在幾萬年前,就傳言大鷹之王要飛升了。
畢竟它修為擺在那兒。
可是,等到那些原本隻能算是它小輩的大妖一個一個召喚飛升塔而去,那大鷹之王卻還在,似乎要長住在蒼梧山不走了。
有人說,這鷹王怕不是修煉出了岔子,或者受了什麼重傷,沒法飛升了。
畢竟,那鷹王雖然隱居在蒼梧山,但不是沒人見過它。
它原本一身尖銳淩厲的氣勢和殺意,完全沒了。
還不如有些天賦異稟的小妖身上的氣勢強。
更是完全沒有一點殺意。
妖修可不信人修那一套隱藏氣勢,慣會扮豬吃老虎的做法,相反,妖族實力為尊。
恨不能把七分氣勢漲出十二分出來。
這鷹王,明顯很不對勁啊。
卻原來是為了和她的約定吧。
連意心中有些揮之不去的沉悶,想她連意,與天掙命,自詡上無愧於天,下不怍於地。
她願意保護她的友人和親人。
但實則,他們一直也在默默的,用著他們的方式全力保護她。
她歎息一聲:
“鷹王對我,情深義重。”
不用嬴秋多說,連意已經是猜到了一些結果,她接過嬴秋的話頭:
“所以,鷹王為了守住和我的約定,對自己做了一些事情,讓自己失去修為,避免被天道鎖定,召喚飛升塔是不?”
“若我沒猜錯,它是剝離了它的妖丹?”
連意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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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眸底有深切的動容之色。
這事換位思考,她若是鷹王,為了遵守約定,也會釜底抽薪,剝出自己的妖丹。
鷹王既然和她交情深到可以超脫生死去托付。
那麼,必然脾性相投。
果然,嬴秋不用多說什麼,那臉上的詫異和震驚已經說明了答案。
連意微微闔目,果然嗎?
妖丹剝離,對於妖修來說是痛苦的。
好比修士的元嬰或者金丹被剝離一般。
短時間沒事,但長時間的剝離,身體會如失去水的花朵一般,徹底的潰敗。
身體越發的虛弱,潰敗的痛苦,病痛、心魔等等都會乘虛而入。
這絕不是僅僅一句妖丹剝離那麼簡單,連鎖而來的麻煩、痛苦和折磨,便如鈍刀子割肉,一刀一刀又一刀,沒有儘頭,無時無刻!
長達五萬年經受這般的痛苦,非常人能做到。
“五萬年嗬,它替我守住了這廣眉星域,卻在我讓它毀掉星船之時,還要繼續等下去……”
連意心中酸澀,大恩大德,心中重若千鈞。
她知道,鷹王是舍不得。
舍不得它耗儘一切守護的星船,更舍不得連意的心血。
哪怕,它和連意都知道,五萬年是藤仙連意給的期限,若是五萬年她都未再出現,證明她再次出現的機會已經很低很低了。
可,哪怕隻有很低的機會出現,鷹王都願意守著,哪怕,它自己最後付出了所有,它還要在最後,問連意一句,這約還願不願意赴了?
連意心中抓心撓肝的難受,她很想現在就去見鷹王。
她要去看看她的老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無論如何,拚儘所有,她都要全了他們之間的情義。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鷹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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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它抱憾而終。
她直接執著酒壺而飲,飲畢,扔了壺,她如鷹隼般盯著嬴秋:
“鷹王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不要隱瞞,全都告知於我,若是鷹王責怪於你,我自會替你擔著,必不會讓它罰你,但你今日若是隱瞞了任何一件事,最後將鷹王陷入危險的情境之中,那我必回讓你生不如死,你贏魚一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連意甚少威脅人,但她若威脅,勢必言出必行。
以她之力,不用助力,對上一個種族,還是個綿延數萬年的大妖種族,在旁人眼中,許就是自不量力。
畢竟,猛虎難敵群猴呢。
一個人再是個猛虎,那大妖種族可也不隻是猴子。
可,嬴秋知道,連意可以!
它全身一抖,再也不敢坐著了。
它站起身,依然半躬著腰,語氣謙恭:
“是,屬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還是藤仙連意了解鷹王,鷹王自知道連意要來的消息,高興之餘,曾經叮囑過它,說連意聰明無比,切勿讓連意知道它的近況,它不想老友替它擔心。
當時,它嘴上應諾,心中隻有不忿和不以為然。
鷹王在這苦苦守候,那藤仙連意,轉個世,卻把這事忘了,或者她沒忘,卻改變了初衷。
在嬴秋這樣的忠仆心中,藤仙連意再厲害,也是涼薄之人。
它心中很有些不快,可主上命令不可為,以至於它隻能用自己的冷臉遮蓋心中的不爽。
再者,那藤仙連意如何聰明到這種地步,還能記得鷹王傷勢,還會問詢嗎?
怕是鷹王的一腔赤誠,最後也是被冰水澆築,徹底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