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蟵
“阿姐,阿弟送你們。”
說罷,也消失在連意麵前。
鳶深界,再一次迎來了風雲際會,一時間,整個鳶深界都動了。
是個妖都知道,這是又有人飛升了。
這些年來,整個廣眉星域飛升修士,可能終於在沉淪了數萬年後,達到了一個井噴期。
尤其是鷹王飛升後這十年內,每年都有修士飛升。
人修、妖修、鬼修都有。
如今,這會子,藤仙連意也終於迎來了她的飛升之劫。
連意很平靜,她看起來,倒不像是在渡劫,依然靜立在原處,閒適的像是剛吃飽飯,隻是隨意散步一般。
她抬頭望天,心中卻在盤算,會是怎樣的飛升之劫。
走過了前世,立足於今生,連意自詡自己無愧於心。
天空中有隆隆雷聲由遠而近。
連意絲毫不意外,還會有雷。
天道,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前世今生,一魂兩世,就讓她看看,會是個怎樣的終結吧。
淩霄宗內,眾人齊齊聚在議道峰巔,看著天際,雲層翻湧,靜默無聲。
這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淩霄宗身份、地位和修為皆高的修士。
臨法、言柳、連明世、神針、連晨遠等等……
萬劍峰一旁的副峰莫邪峰上,同樣烏壓壓站滿了人。
這是連家族地,站在這兒的,全都是連家人。
連家長老、連家優秀的後輩,甚至連家族中凡人,全都站在了這裡。
誰都知道,藤仙連意,要飛升了。
而連家長老和淩霄宗幾位最高層都知道,這一次飛升的可不止連意。
胡鬨麼?
他們都覺得挺胡鬨的。
可藤仙連意做事,慣來胡鬨。
那人啊,離經叛道慣了。
明明長了一張白淨乖巧的臉,可隨著修為增長,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到了她如今這個修為,這個身份地位,便是她胡鬨,誰又能阻止她呢。
言柳靜靜的看著天際,心中卻是震驚與恍然並存,沒有一刻如如今這般篤定,師妹不僅是淩霄宗連意,她更是廣眉星域的藤仙連意。
她的飛升,不在於她身處何處。
這劫雲翻湧際會,不僅是淩霄宗得見,隻要是在廣眉星域範圍內,萬千生靈都能看到這一場飛升之劫。
旁人飛升,不過是界域的盛會,是界域的榮光。
隻藤仙連意不然,她是星域王牌,是廣眉星域珍藏的絕世寶劍。
萬載打磨,千錘百煉!
隻為了在這一刻,現於世間,鋒芒畢現,不懼風霜雨雪,電閃雷鳴。
這是廣眉星域從萬多年的沉淪之中,一反陳珂,做出的絕地反擊。
這也是廣眉星域的氣度。
看呀,我們廣眉星域,自來與旁人不同。
手中握有王牌,也不藏著掖著。
敵人、魔物便是來了,我們也不怕。
這把寶劍的鋒銳,足以震懾宵小,這把寶劍的鋒芒,足以讓敵人失色。
這是廣眉星域展示給萬千生靈的信心。
言柳心情起伏不定,甚至止不住的全身顫抖。
心潮澎湃。
他拽了拽身邊的師父的衣角,一反他老成冷漠的模樣,眼中的激動滿溢而出,帶著無法言喻的璀璨透亮,他聲音帶著震顫:
“師父,廣眉星域要再次崛起了!”
何其有幸,盛世來臨。
而他恰逢其會,能夠帶著淩霄宗在這光彩奪目的世間留下一筆痕跡。
雷聲隆隆不休,整個廣眉星域都籠罩在昏暗之中。
那壓的低低的雲,分明在時刻的表示著,它們不好惹。
其中的危機重重,已經壓不住了,似乎隨時隨地就要傾斜而出。
此時被認為是絕世好劍的連意已經臨空而站。
她遙遙站在半空之中,任那烈烈狂風,將她的衣袍吹的鼓鼓脹脹。
她渾身氣勢皆無,沒有蓄勢待發的高漲氣勢,也沒有寶物環繞的大能修士的氣場。
她兩手空空,就這麼站在半空之中,宛若一深幽之潭。
靜謐、幽深,看似無害,卻深不見底。
看著那雷還在醞釀,連意無悲無喜,心中卻有數。
如她所想,這雷劫,可不僅不會輕,該是無比的重。
她果然,被無極天尊還有天道坑的很慘。
想到夢中曾經見過的那叉腰大笑的三人,中間那矮小的讓她記不清臉的就是天道?
便是記不住臉,也沒關係,身形記住就行。
她從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來日方長呢,今日的賬,她會細細記下來的。
連意身側下方,蒼梧山的山林之中,有一物靜靜的躺在山巒之間,彆說是等閒之人,就是讓和連意同階的化神後期大修士在這兒,也看不見這一物。
隻因為,此物之上,早被連意刻錄了隱藏之陣,無論是那物的身形還是氣息,早就隱藏在了天地之氣之中,如山間潛伏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毫不違和,渾然天成。
這自然是連意親製的星船,裡麵藏著的是連萬山、連長海夫婦還有幻幻。
隻待七彩霞光落下,星船就會啟動,和連意一道飛升天際。
無人能看到星船,可是星船中的諸人卻是完全能看到外界情況。
那迎著風浪,沉穩站著的女子,滿滿的印在他們的眼簾之中。
星船之中,一片寂靜,四人團團而坐,無論是老辣狡黠的,還是懵懂冷淡的,甚至慈愛溫暖的,這會子這些眸光均是被堅定和信心滿滿所取代。
似乎,無論多大的事兒,無論多麼的匪夷所思,在麵前那青衣女子麵前,從來不是事兒。
空中,那雲終於似乎不堪重負,猛然間,如決堤的洪水。
隨著一聲震動天地的轟然巨響。
雷光狂湧而出。
五彩斑斕,瞬間將暗沉的天際完全照亮。
斑斕淚光下的那青袍女子,臉上淡然的表情似乎終於被打破了。
她定了一瞬,臉上就露出了肆意的淺笑。
她紅唇輕啟:
“八十一道雷麼?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