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連意還是隱在暗處,袖手一旁。
她依然安安心心守著她的陣就好了。
賈培成下手極快,蠣沐等人發出尖嘯似極消耗實力,亦或者之前所鬥已讓它們的士氣被打壓,竟然逐漸露出破綻,節節敗退起來。
以往一向擅長的近身作戰,徹底的在不言山這一片山脈之中失靈了。
可是,想抽身卻是再不可能。
藤仙連意之陣,能把縮地成寸,已然跨越空間的它們從空間的間隙之中一個不落揪出來,重新丟回來。
能做第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蠣沐再是想不通為何藤仙連意的手段如此的神鬼莫測,然也沒辦法。
更不可能再耗儘力氣去做無用之事。
隻一腔希望寄托在求救之上,餘下的保住性命即可。
這尖嘯乃是它們蠣族特有的保命示警之音。
無任何情況之下可以消弭。
當年,它們在無儘的虛空之中乘坐飛船尋覓容身之地之時,族人們也輪番發出此音,隻求能夠傳遞渺遠,能夠讓它們感應到其他有活物世界的存在,也讓旁人感應到它們。
這法子確實有用,始魔元尊能招攬到它們,這尖嘯之音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也是蠣族最後的保命符。
藤仙連意再厲害也沒用。
等它們的人來了,它們人多勢眾,便是藤仙連意,它們也不怕了。
蠣沐如是的想著也希望著。
儘管它心中依然狂跳不止,似乎正在昭示著什麼不詳之事。
過了一會兒,蠣沐覺得它心中的不安之感越發的濃烈起來。
隻因為,為何,它發出的尖嘯之音並未有甚回應!
族人響應,它便能知道。
可是這般久了,魔城不遠,何以,沒有響應?
正在心中忐忑不止,鳴鳴打鼓之際,一聲慘叫打斷了其中一個蠣族的尖嘯。
蠣沐心一顫,淩厲又不可置信的扭過頭去,果然,就見那長袍男子,麵色冷硬,一柄長劍在他手中如寒光炸現,又如閃電劈下,從一蠣族左腋下三寸方精準插入。
那是蠣族魔功的功門所在。
魔功被破,人便廢了。
肉眼可見的,被廢魔功之人,一瞬間,皮膚迅速的失去了水份,頭發也變成了灰白,一下子腰也彎了,背也駝了,雞皮鶴發。
隻這般,賈培成也沒有手軟,劍光又是一閃,數道劍芒飛閃而過,麵前之人,魂靈尚在,肉身也成了一灘碎肉。
徹底的沒用了。
蠣沐隻覺得全身上下戰栗不已。
它頭一次,認真的看這個懷遠星域的奴隸!
賈培成。
也頭一次後悔,為何它們沒有斬草除根。
居然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發現了它們蠣族攸關生死的秘密。
是了,他該知道的,否則,上一回,藤仙連意挑釁魔城,何以那般精準就破了它們蠣族魔功。
這事一直令蠣族百思不得其解,也分外忌憚,然而今日,卻是被它蠣沐勘破了!
原來是他。
因為要和始魔元尊一派相鬥,蠣族不可能毫無準備。
它們在這裡修生養息多年,早就把此地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仙民、修士要驅逐,這片世界的本土魔物,也要驅逐。
可惜,它們人少。
蠣族當年一艘星船載著它們來到此地,不過隻剩下千餘人,後來又再次利用尖嘯之音在宇宙虛空之中尋覓和指引過同伴。
然而,原始而來的,也不過萬人罷了。
迄今為止,已經是三萬多年收不到回應了。
人少,是它們最大劣勢。
哪怕這些年,它們努力繁衍後代。
然而蠣族本就不是多子的種族,如今數萬年,也不過三萬族人罷了。
在仙界和各星域一分流,更不剩什麼了。
如何能夠和始魔元尊一脈抗衡。
於是,星域內的奴隸,變成了它們用於籌謀大業的炮灰。
賈培成就是其中之一,它們蠣族統治慣了,賈培成身上帶了蠣族禁製,諒這些奴隸也不敢反抗。
卻沒想到,今日,這螻蟻居然就這麼反抗了。
而且,懷遠星域作為一個長年被奴役的星域,這賈培成是如何知道它們的秘密的。
且若是他知道,還有多少個賈培成也知道。
這左腋下三寸是它們功門所在是一點,他又是如何能輕鬆破了此功門的?
“你……你如何?”
蠣沐眼中驚駭莫名,已經是深深的絕望。
它頭一次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今日怕是真的有去無回了!
怎麼可能!
它話音剛落,剛剛那寒霜一般的劍光已經直衝它而來。
在它眼中,那劍光似萬蛇襲來,軌跡多變詭譎,竟然是劍陣嗎?
它避無可避,隻覺得腋下一亮,再然後,隻覺得全身似是被冰涼的觸感撫過。
它覺得身體之中,有什麼在極速的流逝掉。
然後,木訥的,倒在了地上。
他在這世上最後一絲想法居然是:它終於知道它今兒為何總是頻頻想起蠣族往事了,尤其是在對戰之時,腦海之中似是都沒閒著。
卻大概是,人之將死,總要將一生都回顧一遍。
此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混沌之中。
對了,這就是最後一個秘密,蠣族的肉身若是毀損到了極致,它們的神魂也會休眠,許是會永久的休眠下去。
終究是棋差一招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