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來的很突兀。
是因為這甬道和蠣族的事情,連意一不小心就想深了。
可是,這念頭一旦出現,立刻就在她的腦海之中紮根,揮之不去了。
想到這些,連意心中愈發的平靜。
她知道,她應該是觸摸到了一個極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它很龐大,很危險,許是還會顛覆一切,而且,直覺和洞悉的一些形勢告訴她,這個秘密和她息息相關。
肯定息息相關啊。
不提直覺,隻看眼前,這廣眉星域成功的引起了始魔元尊和蠣族共同的興趣,而且還是很大的興趣。
虎狼環伺,廣眉星域如何穩當。
廣眉星域沒法穩當,她便是在仙界,也沒辦法穩當啊。
誰都知道,她紮根在廣眉星域。
其他生靈沒了根能不能活她不關心,但她作為藤妖,沒了根絕對不能活。
既然虎狼在側,她自然要想辦法把虎狼除掉,才能安心吧。
芙菲見還在說著事兒呢,連意卻有些走神了。
說走神也不算,她就是靜靜坐在那兒,不言不動,然,目光堅定黑黝,明明該是古井深潭的幽靜,但,作為了解連意的親師姐,芙菲能夠洞察到其中隱沒的力量和無窮的銳意。
鋒芒畢露並不是最可怕的,有時候,恰是隱沒在其中,看不見的才是最讓人猜不透,也最讓人忌憚的。
她停了正在說的話頭,不去打擾連意。
師妹所做之事,早就超過了她所能知曉的極限,她更無意窺探。
她隻需要力所能及的幫著自家師妹就行了。
而她也相信,自己遇到什麼難處,自家師妹也會幫著她的。
人生在世,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沉浮,芙菲覺得最幸運的就是有師父和師妹,還有這個令她驕傲的師門。
她們沒有血脈相連,卻勝似血脈相連。
這世上,羈絆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現,根本不僅僅隻會是血脈相連。
芙菲覺得自己很幸運。
幾百年前,師妹剛剛嶄露頭角之時,就有不懷好意之人挑撥她和師妹的關係。
說她芙菲年紀和師妹差了幾百歲,結果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處處趕超,實在丟人。
又說師父任遙飛肯定極為看重師妹這個小徒,鴻陣涯以後是要交托到師妹手中的!
聲音紛至遝來,從四麵八方,惡意的挑撥,“善意”的提醒,芙菲心如磐石,從未有過動搖。
她自小,因為這張臉,過得確實不大好,但那都是沒有拜師之前的舊事了。
無論是艱難的時候,還是跟著師父在鴻陣涯紮根之後,芙菲一直是驕傲的芙菲,她從來不是人雲亦雲的人。
旁人說什麼,甭管是打的什麼心思,她通通不接受,也不假辭色。
什麼惡意,什麼善意,在她這裡都無關緊要。
她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
她師父對她如何,師妹對她如何,師妹是什麼樣的人,她看的清清楚楚。
便是鴻陣涯的涯主不是她,芙菲也不會如了其他人的願,怨恨師妹,那隻能是她不夠格當好這個大家長。
師妹的光輝耀眼,她與有榮焉,從來不會覺得嫉妒。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格,有自己的路,與其嫉妒彆人,管彆人的閒事,倒不如把自己的路走的更好一點。
大約正是因為她的這一份和其他人不同的淡定和從容,讓鴻陣涯師姐妹關係無比的親密。
也讓淩霄宗鴻陣涯便是在淩霄宗,也極為的耀眼。
這倒真不是因為藤仙連意出自鴻陣涯,或者不僅僅如此。
鴻陣涯的芙菲同樣耀眼。
若是連意如那璀璨的烈陽,光芒萬丈。
芙菲就像那緩緩升起的新月,清冷,寧靜,是和連意不一樣的耀眼。
雖然是不一樣的,但誰說新月的耀眼不如烈陽呢。
連意心中既然已經窺知了一些事情,但一點都不怕。
無論多大的事情,她如今也不是找不到切入口。
既然提到了黑漩渦,那就從黑漩渦下手好了。
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連意回過頭,就發現自家師姐在走神。
連意:“……”今日是什麼日子,怎麼她和師姐還輪流走神了。
說到這裡,其實該交代的事情也交代清楚了。
連意從芙菲手裡把玉簡拿過來仔細看了。
掌門師兄幫忙給她送的人手,她自是放心,打開一看,其中不乏有她知道的修士。
七十年呢,其實她離開廣眉星域的時間真不長。
言柳給她找的一水兒的元嬰圓滿修士,生平經曆恨不能連祖宗八代都給人家扒出來。
連意揉揉眉心,她還不能講,畢竟,這是掌門師兄對她的關心呀。
之所以是元嬰圓滿,那是因為當年混沌天龜順利掙脫黑漩渦之時,是八階妖獸。
八階妖獸,若是用修士的修為等級去套,確實屬於元嬰中後期。
其實哪裡需要這樣,那甬道之中下來的蠣族且不說,她和那蠣蚺,修為如何?
還不是從那黑漩渦順利出來了。
咳咳,當然,這其實跟她自己的修為也沒什麼關係,主要是人家蠣族那蠣殼的功勞。
生平經曆,這是怕她遇到人麵獸心的混蛋,所以提前給她篩了一遍?怎麼感覺比選掌門還要嚴苛。
連意輕歎,她師兄師姐什麼都好,就是這兒女心……啊呸,師妹心太重了。
她又不是什麼小可憐或者修為低弱的,這也太慎重了。
既如此,她也沒再多看,卻是按順序隻挑了四個人。
雖然是粗粗略過,連意倒是發現,那玉簡之中,十個有八個人生平經曆之中寫著擅陣。
她略一思索,便知道原因所在。
連意回來之後,就猜測,從那甬道之中出來後,她曾說過,感覺到其中有空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