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融合的愈加深入,那條生路一定會逐漸顯現,這就要靠她的眼力了。
葉片之上,附著的淺淺的金絲,那是連意的神識,它們避開那光暈,在各處刁鑽的角度鑽來鑽去,企圖找到那條珍貴的生路。
龜大也在找,醇厚的混沌之氣從它身上化為水浪往周遭襲去,水浪奔騰,錯綜交彙在空間之中,如一條條水龍,矯健無比。
許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亦或者他倆運氣不錯,沒一會兒,連意就在耳邊聽到了龜大突然驚喜的聲音:
“藤大藤大,快來瞧瞧,我好像發現了。”
連意此時已經和龜大分開了,一在南,一在北,且空間並不小,此時的龜大,在和連意傳音。
連意大喜,當下撇下這裡的一切,腳下綠雲滾滾,挾裹著她,如同一道流星,飛快的劃過天際。
一刻鐘之後,她便到了。
隻看見龜大的一條水龍盤桓在某一處。
見連意來了,龜大手中一點靈光擊中水龍。
水龍化開,展開一塊淺白的水幕,在黑暗的映襯之下,尤其的瑩白光澤。
這不是重點。
連意目光緊緊盯著水幕深處,仔細的盯著看,那裡果然有一個透明色的隻得巴掌大的地塊,不夠平滑。
這空間之間,靈氣流淌而過,走到那裡,似乎都要“疙瘩”一下,顫抖一下,然後再像是沒事兒人一般過去了。
她雙眸比子夜的星子還要燦亮,肯定是這兒了。
若把空間比做一塊平滑的綢布,那這一處“不平整”地界就是綢布相連之時的接口,哪怕再記憶高超,在相接之初,厲害的修士還是能通過手段“看”出來的。
不過,等到天道衍化趨於完全,這裡就會被天道“磨平”。
所以說,世間無論什麼樣兒的事情,在時間麵前都不是事兒,時空能抹平一切,讓一切不完美都變得完美起來。
光暈之下的融合還在繼續,這裡既然有這個“不平整”在這兒,必然這裡就是最後被融合之處了。
因而,雖然戒備,倒也比起剛剛輕鬆了很多。
除了顧忌那些到處遊動的時空卷,那些光暈的蔓延隻要注意著些便是了。
連意隨意瞥了那些光暈一眼。心中估摸著時間,預計再不到半個時辰,可能就要蔓延到他們這兒了。
也就是說,若是出不去,可能也就半個時辰好活了。
她仔細的觀察著那一處異處,左看右看,自覺沒什麼不對勁的,便安心在這兒等待起來。
倒是龜大絮絮叨叨起來:
“……藤大,我族中的小輩之中,最有天賦的是龜十一,它就是年紀小,如今已經是八階大妖了,其實我最喜歡它了,以後是想讓它當龜大的。”
連意本來就坐在一旁隨意聽著,光陰漫長,無論是修士還是生靈之間,也不是全然的冷漠的。
若是有機會被困在一處久了,莫說原本就是朋友,就是敵人,隻要不是生死大仇,那也得留著對方的性命跟自己聊天呢。
在陌生的地界長久的寂寥和孤寂,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撐下去的。
聽著聽著,她心裡沒來由的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個小龜十一,龜大不止一次在她麵前提起,可是沒有哪一次是這麼的巨細靡遺,語氣之中,怎麼感覺有點托孤的意思。
她心中越發覺得不對起來,麵上不動聲色,繼續和龜大閒聊:
“那有什麼難的,等咱們這一次若是僥幸逃出去,以你的修為可就飛升了,到時候它不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麼?”
“想想,你家這個小龜十一的運氣真心不錯,有你這個龜大保駕護航呢。”
龜大遲疑了一下,才道:
“是呢。”
罷了,反正它不在了,以藤大的人品,自然不會虧待了混沌天龜一族。
卻不想這一分遲疑,恰好就讓心中存疑的連意捕捉個正著。
她也是個不動聲色的主兒,心中開始細細密密的過著事情。
龜大的不對勁好像是從它說起逃生之路開始的。
那麼它為何會不對勁。
肯定不是為了害她,既然要害她,它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那就有可能是這個逃生之路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難不成是限製?
她細細琢磨龜大托孤的話,心中已經明白了**分,哼,不用說,這條路肯定有限製,許是隻能讓一人出去?
所以龜大把逃生的機會讓給了她?
它可真是出息了。
她當下目光一愣,連詐龜大都不詐一下:
“這條路你不準備走?我可告訴你哈,咱們同生共死,你不走我不走,你莫要自作聰明,替我決定事情!”
說這話之時,連意眸色已經被怒火點綴的更亮,從中磅礴而出的怒意如利刃往龜大襲去,她全身氣勢在這一刻更是怒長到了極點,“唰”的一下,龜大額頭的汗就落下來了,本來筆直的坐著,這回也不由自主的拱起了背。
這些都被連意認定為心虛,她豈會放過它?
掌心一伸,掌上一根綠色的嫩苗清晰的印在龜大眼中,那嫩芽舒服的舒展著,緩緩的綻開出一個花骨朵,然後那花骨朵開出了鮮豔的小花朵,小花朵敗了後,就冒出了一個綠色的圓豆豆。
龜大沒來由的暈眩了一下,就聽見連意道:
“你該知道我的本事的,若是你不實話跟我說的,我也有的是辦法知道那條出路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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