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卿失笑:“看折子有什麼好玩的?”
他摸了摸秦雪衣的臉,聲音帶笑:“還不如與你一起看話本來得有趣。”
聞言,秦雪衣頓時正色道:“話本與奏折怎麼能一樣呢?”
“哦?”燕明卿原本是調侃一句,見她辯駁,便道:“怎麼不一樣?”
秦雪衣認真答道:“話本不過是消遣之物,而奏折事關國計民生,二者自然不同。”
她望著燕明卿的眼睛,道:“卿卿,你與我是不一樣的,我本性如此,隨遇而安,但你出身天家,雖然身為女子,我卻能看出來,你是有大抱負大誌向的,否則又何必每日入宮聽他們議論朝事,跟太傅苦修學習?”
她捧著燕明卿的臉,與他對視,語氣鄭重道:“卿卿,即便身為女子,我們也不能妄自菲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儘管去做,才不枉來這人世一遭,成功與否,都是後話,但是你要記得,不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燕明卿不想她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怔怔地看著她,嘴唇微動,聲音有些艱澀:“我……”
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素來冷靜理智的長公主殿下,在這個時候竟然出現了詞窮,不過他並不在意,而是猛然一個翻身,將秦雪衣壓在身|下,狠狠地吻了下去。
仿佛一切的言語都藏在這個激烈的親吻之中,一如他此刻的心緒。
秦雪衣被這一番吻得七葷八素,險些找不著北,燕明卿的吻強勢中透著幾分克製,她隻好抬起頭,主動回應。
眼看兩人親得如火如荼,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打斷了這激烈的曖昧,秦雪衣猛地一震,連忙把燕明卿推開來,揚聲道:“誰?”
門外傳來了采夏模模糊糊的聲音:“主子,熱水打來了。”
“熱水?”秦雪衣爬起來,腦子還沒回過神,暈暈乎乎道:“什麼熱水?”
反倒是燕明卿反應過來,坐直了身子,隨手理了理淩亂的衣袍,輕咳一聲,道:“進來。”
采夏進來了,把銅盆放在浣洗架上,燕明卿道:“這裡不必你伺候了,下去吧。”
“是。”
采夏的目光不經意掃過秦雪衣的臉,發現自家主子的嘴唇好像……有點紅?
她心裡嘀咕道,今兒主子沒搽胭脂啊。
等采夏一走,秦雪衣這才大鬆了一口氣,癱在了榻上,半點都不想動了,燕明卿問道:“這麼怕?”
秦雪衣搖了搖頭,在燕明卿挑起眉的時候,才蹦出了兩個字:“刺激。”
燕明卿:……
她吃吃笑起來,道:“若采夏不敲門就進來,撞見我們倆的事情,那就好玩了。”
燕明卿絞乾了棉帕,替她擦拭臉和手,悠悠問道:“你是怕嚇到她,還是怕我們的事情被人知道?”
秦雪衣心裡一突,直覺這句話不簡單,立即道:“當然是怕嚇到她。”
“嗯,”燕明卿笑笑,將帕子扔回銅盆,摸了摸她的頭,道:“真乖。”
他的眼角餘光一瞥,落在那軟榻的一處,卻是一本書露出了個角,卡在牆縫裡,道:“你的書掉下去了。”
他說完,在秦雪衣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伸手將那本書拎了出來,秦雪衣頓時一驚,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大叫一聲:“住手!”
然而已經晚了,燕明卿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封皮上,隨後便頓住,空氣中是長久的靜默,仿佛凝固了一般,秦雪衣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作石化。
她現在尷尬得恨不得一頭紮進那軟榻的縫隙裡去得了!
竟然被卿卿看見了!
她眼睜睜地看見燕明卿沉默著,然後翻開了第一頁,兩個女妖精在打架,第二頁還是,第三頁,這個就厲害了,三個女妖精。
燕明卿看了半天,麵無表情地合上了書,抬眼看向秦雪衣,深吸一口氣,語氣古怪地道:“你……看這個?”
秦雪衣表情空白,她甚至已經不會思考了,隻是下意識回答了一聲:“啊?”
這短短一個字,在燕明卿聽來,卻是一種肯定,他的表情倏然就沉了下來,鳳目微微眯起,慢慢地道:“若是這樣,我卻沒有辦法滿足你了。”
秦雪衣瞪著眼看他,滿腦子紛紛亂亂,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還是懵然地回了一個字:“啊?”
下一刻,燕明卿便逼近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秦雪衣清楚地在他眼睛中感受到了危險,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聽見他用低沉的聲音道:“磨鏡有什麼好玩的?”
“我帶心兒玩更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