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用槍對準不能動的托尼!
“那個……”沒時間再猶豫了,她趕緊打斷禿鷹的危險想法。
“乾嘛?!”
幾乎是第一時間,男人厲聲地打斷了她,原本已經要移開的槍口重新對準了她的下巴。
“你也不想要命了?是不是要我用槍聲當禮炮,鮮血當玫瑰花瓣,鋪好紅毯慶祝你們訂婚愉快?”禿鷹眉毛一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瑞秋的脖子被掐地死緊,隔著一米都能看清楚禿鷹按在她白皙脖頸上的五指邊緣,泛著青紫的顏色。
就算禿鷹立馬就鬆手,她接下來的幾天,恐怕嗓子也要腫地說不出話了。
她痛地眼角泛淚,臉和嘴唇都變得越來越蒼白,但就算強撐著,也要說出接下來的話。
“我……我的手機掉了,沒有彆的意思,你不要誤會……”這斷斷續續的話幾乎是她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嘴裡擠出來。
而禿鷹聽了更是生氣。
這種時候還考慮著撿手機?
“你倆可真他媽是一對兒。”禿鷹暴躁。
他當然不會允許瑞秋在這種情況下還去撿手機,不僅如此,暴躁之後的禿鷹出奇的冷靜。
“讓我來想想……”
“在麵對生命威脅的時候,會是什麼理由才會讓一個將死之人去關注一個破手機呢?”
不關注生死,也不去回應黃金單身漢的求婚,從被綁架到被求婚,如此大起大落的轉折,瑞秋的表情竟然幾乎未變,這本身就讓禿鷹起疑了——畢竟不了解瑞秋麵部表情跟不上內心活動這事兒。
聯係前後,當瑞秋全程唯一的行動,是去請求拿一個看似毫無關係的手機,恐怕隻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
“你想用那個手機進行求救是嗎!”
禿鷹猜到了這點,他表情陰鬱,低頭看向極力忍耐著疼痛的瑞秋,發現對方臉上雖然沒有過多的驚恐之色,但她的嘴唇在受到劇痛的情況下,竟然還緊緊地抿起。
沒有否認,沒有求饒。
鋒利地眼光一閃而過。
他要去拿那個地上躺著響著柔和背景樂的手機,當然不可能是給瑞秋的了,他是要自己看看裡麵藏著的玄機。
瑞秋也明白這點,但她並不慌張。
因為這些其實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內。
她當然沒有蠢到期盼綁架犯突然大發慈悲,放她去地上撿手機,這太讓人可疑了,但她又必須拿到那個手機。
所以,她必須誘導禿鷹,讓禿鷹去親手拿到那個手機。
瑞秋讓對方起疑心,在推測出她是要拿那個手機求救的同時,又猜不出正確的求救方法——正常人隻會猜想她要拿手機撥打911。
就算再想的嚴峻一點,也就是手機可以控製某處的爆炸源而已,誰能猜得出和戀愛小遊戲有關?
所以隻要禿鷹起疑,他就必定會去拿那個手機。
那瑞秋就成功了一半。
畢竟她隻要觸碰一下手機屏幕就好。
他挾持著瑞秋去撿手機,雖然要被拖著走,但開始走動的禿鷹,手上的力度明顯減輕了不少。
瑞秋可以繼續呼吸了。
她抓緊時間吸了滿滿兩大口空氣。
差點就要憋死了……
也就是在禿鷹彎腰撿手機的那一刻,他注意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已經過去快一分鐘了。
就算是瑞秋遲遲沒有做出回複,那個斯塔克也不該到現在還保持著跪地的動作吧?
馬上就觸碰到手機的指尖一僵,禿鷹抬頭,看向了對麵不遠處跪著的托尼,離得近了,再審視起來就比先前清楚。
聚光燈下,男人緊張的神色被一覽眼底。
托尼也明白,禿鷹這是發現自己的異樣了。
子彈已經上過膛,隻要他現在抬起胳膊換個方向,那托尼就死定了!
緊張地氣氛一觸即發,即便是台下,不明白台上三人這股類似修羅場的氛圍中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再有人交談。
兩秒罷了,整個會場安靜的甚至聽不到風聲。
終於,藏在暗處的史蒂夫也接受到了這些訊號,他在耳機中詢問托尼:“怎麼回事?你的新計劃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將‘求婚’當成了托尼突然靈光一現的計劃,畢竟他們先前設計好的計劃在剛剛一一被禿鷹戳破。
可現在的情況並不像是順利進展的樣子。
耳機內的托尼沒有回話。
“不方便說話的話,眨眼。”史蒂夫不敢貿然行動。
解決禿鷹按下按鈕的最安全辦法不是用武力脅迫,那樣失敗的幾率太大,托尼製定的計劃最為可靠,而在那個計劃中,禿鷹必須要待在台子上,一直到準備工作完成的時候……
“博士!”依舊得不到托尼回答的史蒂夫焦急回頭,詢問正將雙手置於空中操作全息投影數據的班納,“托尼的狀態不對勁,處境不妙,還有多久才能連上數據?!”
“不行,起碼還需要一分半,這是最短時間了!”班納的心中也很著急,但他知道,越是在這種情況下,就越需要鎮定。
在危急關頭處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所以班納的表情依舊冷靜,雙手也保持的很穩。他不能慌亂,如同手術室麵對意外大出血的主刀醫生一樣,他要是先亂了,那病人隻有死路一條。
“那怎麼辦!”耳麥裡還有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清脆,年輕,和他們不同。
那個人問他們:“我現在要改變計劃嗎?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史蒂夫一愣,跟著想起來,這是這所學校的一個學生,據說是蜘蛛俠的男孩。在做出決斷前,耳機內的托尼呼吸聲突然粗重。
並肩作戰多年的史蒂夫明白,他這是在拒絕。
史蒂夫擰起眉心,雙眼緊盯屏幕的同時,替托尼轉述:“彆,不要輕舉妄動,再等等看!”
但又怕他真的什麼都不做。
史蒂夫跟著又急忙補了句:“做好準備,做好說開始就能立馬參戰的準備!”
“好!”躲在禿鷹和托尼頭頂高處的彼得小聲答應。
他比監控著現場一切狀態的史蒂夫離現場還要近,也就是說他比史蒂夫更能感受到現場這種緊張感。
滿肚子的擔心和疑問幾乎要破開他的身體衝出來,可彼得明白,現在不是話癆的時候,再多想說的話也得壓下去。
他緊緊貼在舞台上空的牆角處,那裡是台上幾人的視覺盲區,用於隱匿行蹤是最佳的選擇。
……
突然!已經對視近五秒鐘的禿鷹將手裡的槍猝不及防地轉向了托尼!
操!
無論是蜘蛛絲還是盾牌,都無法確保槍不會走火。
而且事情發生的太快,來不及!
重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瑞秋突然蹦了起來,掙脫開禿鷹的手,兩條細細的胳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蠻力,就那麼將禿鷹拿著槍的胳膊給推開了。
“砰”的一聲,槍走火了。
子彈擦著瑞秋的耳邊過去。
伴隨著“嗖”的風聲,瑞秋感到耳朵一陣劇痛,緊接著一股熱流,順著耳垂滴到了她的鎖骨處。
嘀嗒……
嘀嗒……
白皙的肩頸上開出了一朵血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