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和複仇者們刀劍相向的現狀, 是必然。
倒不是因為他們覺得瑞秋選擇站在布萊克博士那邊的可能性很大——
其實洛基能猜到她要選擇什麼，複仇者們也可以猜到, 雖然瑞秋平日裡情緒並不外露, 可是在信仰方麵，一直是直白而熱烈地向所有人表達著, 傳遞著——
從她平日的言論、行為、一舉一動。
可這件事情非常嚴重。
從布萊克博士念出的那幾起惡□□件後，所有人就意識到了，如果再讓被改裝的多默爾夫婦變得更強，未來的世界將會變得多麼糟糕——
布萊克會成為新的希特勒, 而且是絕對不會失敗的希特勒。
也因為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加上複仇者們自身處於的位置的特殊性，導致他們不能也不配感情用事, 一個‘相信’與‘了解’不足以讓他們什麼都不做的等待結果。
這件事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失敗, 他們就要提前做好防止失敗的準備。
而且，正因為瑞秋選擇不和布萊克合作的可能性更大，托尼反倒更認為不能給瑞秋選擇的機會, 而應該由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強製性地, 在她選擇前就殺死多默爾夫婦——
明明做了正確的決定, 保護了世界, 卻要在往後漫長的幾十年裡都背負著愧疚, 無法好好度過自己的人生，那可真是太令人難過了。
與其怪自己，還不如怪彆人。
畢竟他還沒聽說過，沒有人會因為恨著一個人而搞壞自己的生活。
所以, 無論小姑娘選擇什麼，都一樣，他們都要衝進去。
可洛基處於的位置，也注定了他不能就這樣讓複仇者們進去，因為哪怕瑞秋隻是有百分之一的幾率會選擇站在布萊克博士那方，他也要保證讓她有做出這個選擇的機會。
隻要瑞秋一刻不作出選擇，他們針鋒相對的現狀就一刻不會改變，而她拖得時間越久，兩方交戰的程度就會越深。
這無形中催促了瑞秋做決定。
於是，從多默爾夫婦出現後便再也沒有吭過一聲的瑞秋，在聽到第一下兵器碰撞聲從胸針傳出後，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對不起。”她說。
*
在瑞秋say sorry後，眼前翹著腿瞧她的男人怔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比狐狸還要欠揍的笑容。
布萊克博士還以為要等更久一點，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姑娘年紀不大，在大事上倒顯現出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果決。
他對瑞秋的態度忽然切換成了欣賞——
是的，瑞秋的機警與敏銳並不能給她在布萊克博士心中的形象加分。
反倒是她容易被感情牽絆的弱點，讓瑞秋變得更有價值了。
不過是一個被改裝成機器的父母，就能讓她背叛自己保護著的世界與一生的信仰？
這麼傻，可真是太棒了！
布萊克博士越看越覺得滿意，再想想那個堵在門口幫她對抗全世界的洛基，他忽然又活泛起了新心思——
假設，他可以用一些手段讓這個男人也為自己所用呢？
那應該是什麼手段呢？能正好掐住他的死穴，卻又不會讓他暴怒到殺死自己。
布萊克開始專心思考起來，這讓他覺得甜蜜富有希望的問題。
相比之下，布萊克醫藥門外的氣氛，就沒那麼好了。
複仇者們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其實在從前的相處中，瑞秋經常會說對不起。
不小心在做飯時放錯了調味品，她會道歉：“對不起，我今天做飯的時候隻顧和校友聊天了，不僅多放了一次鹽，還把味精當成糖來調味了……”
他們則是哈哈一笑：“沒關係，哈哈，正好我們運動了一整天，正需要吃一些口味重的食物。”
除非食物真的難吃到無法下咽，不然他們絕對會捧場地和往常一樣，將她所做的飯菜統統清盤。
不小心在戰鬥時中了敵人的圈套，她會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沒能分辨出這是她們的詭計！”
“這又怎麼了，”複仇者們聽後通常是用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在通訊設施中回複她，“沒關係的，重要的是你沒有因此受傷，這樣就夠了。”
於是，等後來瑞秋受了傷，竟然也會一臉愧色地道歉：“對不起，我不僅拖了大家的後腿，還讓大家擔心了。”
聽得讓人既無奈，又頭大。
“對不起”是她的口頭禪，於是“沒關係”就變成了複仇者們的口頭禪。
可這一次不同，眾人真的無法再將這句“沒關係”說出口。
幾人在聽到瑞秋的話後，不自覺地朝著彼此看去，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錯愕的表情；可為什麼會這麼驚訝呢，明明誰都做好了瑞秋站在對立麵的準備。
能理解，但還是失望了。
布萊克博士想了幾秒，沒有看起來合適安全性高的計謀，於是他當機立斷，還是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再說。
一刻沒有讓瑞秋或者多默爾夫婦真的變成他想要的樣子，一切都還存在定數。
再說了，等瑞秋真的被他掌控了命脈，那控製那個男人其實也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
“好了，談正事吧，”他先是用左手拍了拍沙發，“我的左邊，也就是你的右邊，這裡有一個手臂大小的凹陷，你隻要將胳膊放進去，就會自動進行采血功能。”
而與此同時，多默爾夫婦就會去到一個裝滿液體的玻璃皿中，進行自動改良。
布萊克在開始今天的計劃之前，已經測試過很多次，可保證在瑞秋采血完畢的同時，讓多默爾夫婦改良成功。
“至於另一種，雖然我覺得你不太可能會選擇，但還是跟你提一下吧。”布萊克這次拍了拍右手，“而我的右手邊，也就是你的左手邊，這個充滿藍色液體的的玻璃皿需要你從上方進入，進行全身改造。不過沒關係，你不用擔心能否承受住改裝的痛苦這點，藍色液體有麻醉作用，你不會有一點感覺。”
他的話說到一半時，小姑娘就朝著他看了過來，漂亮的雙眼內帶著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這樣疑惑的眼神一直持續到布萊克說完話，還是沒有消散。
布萊克的心裡終於開始犯嘀咕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他問。
“哦，我隻是不太明白，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選擇了你。”她說。
*
瑞秋的那句“對不起”並非是在和複仇者們道歉，其他人隻能聽到聲音，所以誤會在情理之中，可就在她麵前的布萊克竟然也能誤會，這可太說不過去了。
因為瑞秋在說那句話時，並沒有掩飾自己的動作和情緒，她帶著滿心的歉意極深地望向身旁，望向那如同木人一般麵無表情站立的父母。
洛基皺眉，雖然這個回答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還是要再問一遍瑞秋：“確定嗎？”
“確定。”瑞秋的語氣堅定且沒有絲毫停頓。
其實從布萊克剛剛拋出那個選擇題時，瑞秋就在心裡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這道題唯一的困難點並不是選擇，而是在做出選擇後，進行實施的部分。
這個回答顯然是刺激到了布萊克，他自信的笑容忽然變為怒目圓瞪，緊咬著牙齒發出吱吱的摩擦聲，腮幫子一鼓一縮，連太陽穴的青筋都被崩了出來。他渾身顫抖，如同剛剛憋笑一樣，隻是這一次，他是因為憤怒。
正因為在剛剛他還以為自己是成功了，已經提前感受了成功的喜悅，所以眼下才會加倍憤怒。
布萊克沒想到瑞秋會這麼做，但也沒到過度自信，一點餘地也不給自己留的地步。
他直接合掌拍了拍，多默爾夫婦就立馬衝出了屋子，看樣子是接收到了指令——
雖然布萊克沒有說話，但他這是要指使多默爾夫婦去解決誰，一目了然。
體內存著對他們來說是巨大克星的血液的瑞秋，自然不可能是布萊克要讓多默爾夫婦處理的對象。
彆說殺死瑞秋了，就算是交手時不小心使瑞秋受傷了，沾上她的一丁點兒血液，都是多默爾夫婦與他不能承受的代價。
瑞秋要留給布萊克自己處理。
他陰沉著臉站起身，一邊走向瑞秋，一邊使用最直白赤.裸的話進行威脅：“其實我完全可以強製性采取你的血液，隻是本著人道主義的態度，才會讓你自主自願地選擇這條路，唯一的、正確的路。”
“但很可惜，你的頭腦不夠清醒。”
“既然如此，那你就失去了其他的利用價值了，我隻有采取不僅你的父母會死，就連你也絕對活不過今天！”
看著布萊克逼近，瑞秋忽然有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