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伊芙又從拜蒙那裡得知了一些關於舊域簡單情報。
舊域是一塊沒有邊界無儘之地,以魔王居住王都為中心向四麵八方無限延展,各種魔物生長其間,等到了一定界限,就是生物跡象滅絕、從來沒有惡魔踏足過,或者有去無回“深淵”。所以準確來說,誰也不知道舊域有多大。
同時,舊域“隔絕”是單方麵向所有空間時間“隔絕”,其他位麵想來到舊域並不是毫無可能,隻不過來到舊域後就不可能再出去了。
另外,惡魔會通過“意識投影”蠱惑人類、進而擄走他們事情也是真。隻不過在這裡,隻有實力強勁高階惡魔才做得到,所以飼養人類、拿人類取樂是強者才能做到事情。
“怪不得見到我,你好像沒有很驚訝樣子。”伊芙背著雙手,走在拜蒙身邊,語氣有點好奇地問:“所以拜蒙也會做這種事情麼?”
“擄走人類、飼養人類,然後拿人類取樂?”
拜蒙下意識地否認:“不,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也沒什麼興趣。”
伊芙瞥了他一眼:“哦?”
“……”拜蒙瞬間領悟了她意思,隻好更正了自己說法,“你是個例外。”
伊芙眼睛彎了起來,像月牙,高高地掛在天上、又漂亮。她又問:“什麼例外?”
拜蒙:“……”
拜蒙不得不嚴格地糾正了自己說法:“擄走你,是個例外,王後。”
“那你應該對人類很了解吧,”伊芙猜測道,“而且你又會說大陸通用語……”
拜蒙:“有位人類法師曾經來過舊域,寫下了很多關於人類世界書籍。這些著作全都收藏在王都內,我看過很多遍,所以對於人類,我略有研究。”
“語言也是,相比起惡魔語言,人類通用語並不難學。”
原來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啊,怪不得看上去一副很聰明樣子——呃,雖然除了他那一身黑漆漆長袍什麼都看不到啦。
整個王宮都是由灰白色石塊砌成,既單調又樸素,隱隱約約流露出一股壓抑感。伊芙所看見每一塊石磚、每一根石柱、每一堵牆壁,都比她在自家神殿看到大上好幾倍,這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就好像自己是一隻螞蟻,不小心誤闖了人類宮殿。
一路上,伊芙沒有看見除了拜蒙以外任何惡魔,整座宮殿空蕩得可怕。仿佛在一塊領地上,有最凶猛、最可怕野獸正在踱步巡視,所以其他弱小可憐生物就隻能安安靜靜地蟄伏在陰暗潮濕角落裡,小心翼翼地不敢出來。
拜蒙將她帶到一扇高達十米灰白色石門前,開口說:“這裡就是魔王住所。在繼承儀式之前,就先請你暫時居住在這裡,王後。”
伊芙歪了下腦袋:“王後沒有單獨居所麼?”
拜蒙聲音冷淡:“一般來說,王後都是住在魔王腳邊籠子裡。”
伊芙忍不住吐槽:“…………那是寵物吧。”
拜蒙古井無波地說:“如果王後要求話,我會為你妥善安排籠子。”
伊芙:“謝謝不用了。我還是想睡床,還是請給我一床軟軟被子吧,感激不儘。”
拜蒙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單手推開了高達十米巨門,並且很有禮貌地示意伊芙先進去。
伊芙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發現裡麵除了擺放在正中間一張看起來分外舒適大床以外,根本不像個正常起居住所。
這是一個圓形房間,周圍牆壁更像是為了方便欣賞收藏品嵌入式儲物櫃,灰白色石壁上被挖出密密麻麻儲物格,裡麵整齊劃一地擺滿了玻璃罐子,藏品就被收在泡滿了古怪液體罐子裡麵。
房間最上方更是直接去掉了天花板,伊芙一抬頭,就看見一輪紅色月亮正高高地懸掛在頭頂上。舊域月亮看起來更大更圓,似乎離得沒有那麼遙遠,伊芙還看見“月亮”表麵還覆蓋著蛛網般深紅色裂縫,如同一隻充滿血絲眼睛。
“……所以這個房間到底有什麼用?”伊芙扭過頭,發自內心地認為這個房間設計得不合理,“房間裡隻有一張床,連屋頂都沒有,要是下雨了怎麼辦?而且太陽出來時候會很曬。”
拜蒙同樣偏過臉,低下頭看她,說:“這裡不會下雨,也不會有白天。”
伊芙:“……不好意思,是我多慮了。”
伊芙:“所以為什麼會沒有屋頂呢?”
“魔王陛下有一條龍,”拜蒙回答道,“有時,陛下會與他龍共眠。”
“哇,這麼想還蠻可愛。”伊芙腦子裡立刻冒出來素來沉默寡欲又難以親近伊爾澤跟龍相互依偎在一起、看月亮場景,說不定還會躺在龍肚皮上——真好可愛!
伊芙仰起頭,注視著黑漆漆夜空和唯一一輪紅色月亮,又張望了一下,問:“那龍呢?去哪裡了?原來這裡也有龍,我們那裡也有龍,它們通常喜歡金燦燦、亮晶晶東西,十六歲時候我就把自己頭發割下來送給了一條龍,作為交換我可以摸它肚皮。龍肚皮啊,好想摸摸看哦……”
拜蒙不懂她為何如此鐘情於龍肚皮,表現得興致缺缺:“陛下死後,尼德霍格失去了管束,它將王宮裡侍從吃了精光後就走了。現在應該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狩獵,它胃口一向很大,不太好養。”
伊芙:“……”
舊域龍這麼凶嗎。
她那裡龍聽話得不得了,隻要給金幣就能摸熱乎乎軟乎乎肚皮,還可以幫忙送快遞。
當然也有高傲、殘暴、極端自我又陰晴不定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