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叫停了張文跟張武兩兄弟。
他們停下腳步，轉過身不解地看著蘇芸。臉上除了不解外，還有絲絲的害怕，那是對陌生人的怯場。
蘇芸努力露出一個笑容，讓自己看起來無害一些。
“兩位大哥，你們車上拉的可是牛？”
張文張武兩人不知道蘇芸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提到了他們的傷心事，他們的眼淚又止不住了。張武抹了一把眼淚，率先開口。
“是啊…我們好不容易養大的牛犢，眼看交春了就可以下地了，誰知道竟然失足跌落水潭裡死了……”
“這可是我們養了兩年的牛啊……”
能耕地的牛對種地為生的農民來說，那絕對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張文張武兄弟二人感情很好，去年他們花了家裡大半的存款，合夥買了一頭半大的牛犢，精心照顧喂養了一年多。
眼看牛犢長大開春就可以下地了，誰知道…誰知道……
兄弟二人說不下去了，抹眼淚抹得更凶。
蘇芸聽著也有些難受，她拉了拉蕭凜的胳膊，讓蕭凜出聲勸他們一下。
蕭凜不是搞政治工作的人，很多時候他都不擅長安慰彆人。但是媳婦兒發話了，他自然得完成他的任務。
“兩位大哥你們也彆太難過了，你們這是要將牛運到什麼地方去？”
張文抹了抹眼淚“我們想拉到屠宰場去看看，能不能賣個幾十塊錢……”
當初買這牛犢的時候，花了兄弟二人兩百塊。在牛活蹦亂跳的時候，給他們幾百塊他們是不會將牛賣掉的。
但是現在牛已經死了，死了就不值錢了，他們兄弟二人也是聽村長的，想試著拉到屠宰場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賣個幾十塊。
有一點算一點，總比讓它爛掉的好。
明白了兄弟二人的意思，蘇芸連忙出聲問“是什麼時候落水的呢？確定是落水而不是吃到什麼中毒的嗎？”
聽到蘇芸的話，張武語氣有些不好。
“這位女同誌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照顧牛是非常用心的，它吃的草都是豬草，怎麼可能會中毒？”
張文點了點頭補充“我弟弟說的不錯，因為這牛花了我們很多的錢，所以我們照顧得很用心。它的確是今早上落水的，我們試圖救它沒能救出來，撈上來的時候就沒了……”
張文說著又開始抹眼淚了。
早上搶救牛的場麵實在是太慘了，一頭活生生的牛就在他們眼前一點點失去掙紮，失去生命……
張武也跟著抹起眼淚。
這頭牛的離世對兄弟二人來說打擊非常的大。
蘇芸雖說不能感同身受，卻也能理解兄弟二人的心情。她想了想開口道“這樣吧，我給你們兩百塊，你們幫我把它拉到屠宰場去？”
“什麼？”
“你這位女同誌在說什麼？”
兄弟二人以一副極為不敢相信的神情看著蘇芸。他們以為蘇芸是在開玩笑。
蘇芸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她買下這頭牛，但是在不確定牛是落水還是中毒死的情況下，她隻能給他們兩百，賭一把。
如果真是落水死的，那麼這短暫的時間內牛肉還是能吃的。如果是中毒……那就當她賭輸了，用二百塊做善事了？
但是看張文張武的表情，蘇芸是相信他們的話的。就是怕牛遇到了一些他們都不知道的意外而已。
張文張武還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蕭凜走過去揭開油氈布，打量著板車上咽了氣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