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聯主任姓黃,是個四十多,留著短發的爽朗大姐。
蘇芸笑著搖了搖頭“我去給她們做一下思想工作,這點小事我自己去就行了,主任您留在這裡唄,一會兒肯定會有人過來的。”
“你一個人行嗎?”黃主任有點擔心蘇芸一個人跑那麼多家會不會太累。
蘇芸神秘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計!”
她說著將倉庫這邊交給了主任,然後由王秀娟帶著,去找了張家村的村長,打開了隔壁村公所廣播室的門。
她看那靠在窗前的陳舊話筒,唇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有這個大喇叭宣傳,她不用挨家挨戶的上門去了。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的,那就是真正想要改變的人,隻要點到就會做出改變。不想改變的人,就算你將腿跑斷,上門去將嘴皮子磨破,她們依然是無動於衷的。
蘇芸可不是那種非得每一個人都要拯救的聖人,她隻會闡明自己的觀點。
選擇權,在每一個人的手中。
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擁有獨立選擇的權力。
村長將廣播打開,一股滋滋滋滋滋的電流聲就響了起來。村長先試了試話筒,確定外麵是能夠正常聽到廣播的,他這才將位置讓開,讓蘇芸來。
蘇芸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蕭凜與一邊的趙美與,她露出一抹微笑,抬腳走到了辦公桌邊話筒前。
一道清麗的女聲在喇叭裡響了起來。
“各位本該在今天參加市婦聯會議的姐妹們,大家好。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蘇芸,是這一次出資建廠人之一。”
她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沒有拐彎抹角。
“我前段時間,從莫警官的口中得知有許多從狼窩裡逃出來的姐妹們,因為麵對不了周圍異樣的眼光,而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不知道你們當中,是否有認識的人自殺了?如果有的話,你們想想,在你們認識的人自殺以後,這個社會為她們改變了嗎?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所以選擇自殺的人,她們的死是毫無意義的。不會有任何人記得,也不會有任何人為她們而改變。散播謠言的人依舊還活得好好的,間接殺人的凶手也活得好好的。”
“身而為人,為什麼要選擇用最蠢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或許你們遭遇了不公,讓你們失去了對生活的勇氣,但既然自殺的勇氣都有了,為什麼不能有勇氣活下去?”
“四周的人說話難聽,不聽就好。命運對自己不公,反抗就好。家人對自己嫌棄?那…就斷絕關係就好。”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不是為誰而活也不需要依附在誰的身上。為什麼不能大膽點,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走自己要走的道路?”
“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現在是新時代,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以前遭遇不公的時候無路可走,現在有一條現成的路擺在你們眼前。”
“若你們還是連選擇改變的勇氣都沒有,那就隻能一輩子窩窩囊囊,不用怨天尤人歎命運不公了,因為那都是你們自己的懦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蘇芸話說到了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接過蕭凜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水,然後將最後的話說出來。
“對於我來說,你們就是完全的陌生人,我隻是看在同為女同誌的份上,才會為你們謀劃出這樣一條道路來。說句難聽的,你們選與不選,跟我都沒有絲毫的關係。你們的死活,也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隻要你們願意自甘墮落,那我以上說的一切就當我沒說。”
她麵色微冷,說完抬手關掉了話筒。
趙美玉一臉崇拜地跑了過來。
“小芸你好厲害,怎麼能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來啊你?提前背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