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卻以為他還是不放心,絞儘了腦汁又想了想,繼續安撫他道,“殿下放心,往後我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即便殿下不再是太子,我也會留在殿下身邊,照顧殿下,殿下眼盲瞧不了書,我識字,我讀給殿下聽,殿下瞧不見景色,春季我采了花兒送到殿下的手裡,秋季我帶著殿下去感受秋風,冬季,我帶著殿下去踩雪,再給殿下做個雪人,殿下若是還想要看韻兒的話.......”
唐韻彎下身,撈起了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臉上,道,“那殿下就摸摸......”
太子:......
太子的心口一瞬憋到了至極,終究是沒再撐住,彎下身,猛地幾聲喘咳,一張臉紅成了豬肝,喘得心肝子都要蹦出來了。
“殿下......”唐韻嚇了一跳,正要起身去扶他。
太子及時地伸手過來阻止了她的腳步,忍住心口的喘咳,艱難地同她道,“孤沒,沒事......你先用飯,不用管孤。”
可他這番模樣......
比昨兒更像要死了啊。
唐韻一眼擔憂地看著他,“殿下當真沒事?”
太子忙地點頭。
“殿下......”
“韻兒放心。”太子握拳,微微地扶住了心口,一張臉因出喘咳變得通紅,抬起頭看向她,極力地擠出一道笑來,安慰道,“大夫沒說孤會瞎......”
這不就對了嘛。
彆成日要死要活的,他不累,她也累。
唐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門外的丫鬟正好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跪坐在唐韻身旁,將托盤裡的飯菜一樣一樣地擱在了木幾上。
知府大人生怕怠慢了兩人,飯菜準備的尤其豐盛。
唐韻一人也吃不完,抬頭見太子終於平複了一些,端正地坐回了蒲團上,便問道,“殿下要用些嗎。”
“孤不......”
唐韻說完想了起來,他眼睛瞧不見,又道,“我喂殿.....”
“不用。”太子拒絕的有些急促,胸口眼見又要開始起伏了,唐韻忙地道,“好好......殿下不吃就不吃,我不碰殿下,可彆再喘了......”
太子:......
太子穩住了心口的喘咳,端正地坐在那兒,沒再說話。
沒有太子在耳邊問東問西,同她要死要活的,唐韻終於能安靜下來,好好地用一頓飯菜。
唐韻用了兩刻,太子便乾坐著等了她兩刻。
碗筷一擱,唐韻便同太子道,“殿下先坐著等一會兒,我先去沐浴。”
昨兒從山坡上滾了一路,今日又奔波了一日,她那一身還未來得及換,怕太子坐在那無聊,唐韻說完,又道,“要不我先扶殿下去床榻上躺著?”
適才那一陣喘咳,扯到了太子後背的傷口,如今並不想去躺,“韻兒去吧,不用顧慮孤,孤再坐一會兒。”
這一坐,便不是一會兒。
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沒見唐韻出來,太子頗有些坐不住了。
可他此時的眼睛瞧不見,既看不了書,又動不得,隻能趕坐在那,等著人出來。
太子突然覺得沒啥意思。
明兒還是複明了吧。
太子正是煎熬難耐之時,趙靈來了。
趙靈的腳步一踏進來,便見到太子眼睛上纏著一道白綾,坐在那蒲團上,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趙靈心頭一緊,忙地上前扶住了他,“殿下。”
太子一張臉難看之極。
他要再來晚點,他就該坐死在這兒了。
趙靈詫異地看著他臉上的白綾,疑惑地道,“殿下的眼睛不是......”
昨夜他親眼看到殿下一石頭砸死了那條蛇的腦袋,便知他的眼睛恢複了,這才放心地離開了河道。
怎還複發了。
太子:......
太子不想回答他,也沒要他攙扶,起身自個兒往床榻前走,他坐累了,他想躺一下,“援兵到了?”
趙靈看著他眼睛上套著白綾,卻走得極為順暢,徹底不明白了,點頭答道,“到了,五千鐵騎已經進了城,餘下的五千人,埋伏進了林子裡。”
太子點頭,“窩點可尋到了?”
“五皇子此人極為狡......”趙靈的話還未說完,突地見太子後退一步,捏住他的胳膊。
趙靈一愣,還未反應過來,耳邊便傳出來了一陣動靜聲。
片刻後,唐韻從旁邊的稍間走了出來。
因府衙的這間院子本就是用來小憩而用,知府大人臨時拿來安置了太子和唐韻,沐浴的地兒便不在裡間,而是隔壁的耳房。
趙靈:.....
趙靈回過頭,看到唐韻的那一刻時,便也什麼都明白了,配合地扶住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