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隻想讓他消停,比起平日,難免主動熱情了些。
太子的腦子卻是突地一震,“唐韻,你何時學會的這些......”
太子問完,突然一個機靈,酡紅的眸子一瞬之間,清明了起來,緊緊地抓住了唐韻的雙手,問道,“韻兒,你是要打算同孤兌現了?”
唐韻被他驀然鬆開,眼裡還有些迷離,卻見他突然精神勁兒十足,滿目的期盼。
唐韻:......
他到底有沒有醉。
唐韻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就他那腦子裡除了這些,也不會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激動。
今日那話既然已經說出來口,唐韻也沒打算賴賬,隨他高興吧,唐韻點了頭,主動伸出了雙手,“那你綁吧。”
太子卻突然拉著她起來,“韻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唐韻一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唐韻都忘記了去問,他要帶自己去什麼好地方。
果然沒有一回省心省事。
他不折騰個花樣出來,不會死心。
唐韻還在發愣,太子已經衝著屋外喚了一聲,“明慶德。”
明公公還以為是太子醉了酒,不舒服,趕緊拂簾走了進來。
卻見兩人不知何時已歪在地毯上,糾纏在了一起,明公公瞬間低下了頭,“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將後宮孤的殿院收拾出來,孤今夜同太子妃要過去住。”太子的聲音聽不出半點醉意,吩咐得清清楚楚。
如此機會,難得可貴,斷然不會這般浪費了去,前殿少來人往,放不開不說,地方還小。
該躺的地兒,他們都已經躺過了。
後宮大。
擱置了這麼久,如今她來了,也該派上用場。
且陌生的地兒,才刺激。
明公公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這麼多年,殿下可從未有過一日,想起過他的後宮。
明公公很想勸說一句,殿下才剛回宮,適才又飲了酒,何不就消停下來,先歇息一日,明日再去收拾也不遲。
可話還未說出來,便見適才腳步還東倒西歪的太子,從地毯上站了起來,穩穩當當地走了幾步,撿起了身旁的衣衫,往唐姑娘的身上套去。
明公公:......
成,這是醒酒了。
明公公領命,“是,奴才這就讓人去收拾。”
太子唐韻完全摸不透他到底要乾嘛,太子卻似乎很來勁兒,主動為她穿上了衣衫,同她道,“先且等等,咱們晚上再繼續,你過來,孤還有事兒要忙,先替孤研一會兒磨。”
唐韻:......
繼續個頭。
他不是不能飲酒,醉得站都站不穩了嗎,他還能寫字,還能握得住筆......
唐韻無語地跟著他,走到了書案前,倒是想看著他到底想如何折騰。
太子興衝衝地坐在了書案後,又招來了小順子,“去給孤取一張上好的硬白紙過來。”
小順子也是一臉的意外。
適才太子醉成了什麼樣,小順子親眼目睹過了。
硬白紙,極其珍貴,隻有在重要的事件,書寫文書時才會用上,曆年重大的慶典,皇上的壽辰,冊封官爵......
這會子,能有什麼大事。
小順子不太清楚,太子到底是不是在耍酒瘋。
可小順子抬起頭,見太子除了臉上帶了些酡紅之外,清醒的精神,壓根兒就不像是醉酒之人,便也不敢耽擱了,趕緊去取了紙張過來。
小順子拿著紙張進來,唐韻已經研好了磨。
兩人走在暗裡打探著太子,看著他從筆筒內取出了狼毫,沾了墨汁,字跡落於紙張上,筆尖穩穩當當,行筆極為流暢。
唐韻:......
他哪裡像醉了的人,正常得很。
唐韻立在他的對麵,也沒去看他寫的什麼,隻低頭看著硯台裡磨出來的墨汁。
片刻後,太子突然停了手裡的筆,目光抬起來,直勾勾地看著唐韻,突然問道,“孤該怎麼誇你呢。”
唐韻莫名其妙。
詫異地抬頭,目光便對上太子一雙勾人的眼睛。
醉酒之後的酡紅,將那雙深邃的眸子,蒙了一層迷霧,又妖嬈又撩人。
唐韻輕歎了一口氣。
算了。
他折騰一下,也無妨......
唐韻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耍瘋,垂下頭沒再去看他,太子也沒再繼續問她,收回了目光,筆尖再次落在了紙張上。
片刻後,太子停了筆,擱下狼毫,將寫好的紙張,轉給了唐韻,自豪地問道,“你瞧瞧,孤寫得如何?”
唐韻本也不想看,但眼睛一抬起來,目光便被紙頁上的幾字字所定住。
求婚書。
是寫給皇上的求婚書,求娶寧侯府表姑娘唐韻。
——
寧侯府表姑娘唐韻,品貌出眾,性情溫良,聰慧賢淑,兒臣心悅已久,於去年中秋前將其接於東宮,在此期間兒臣同其情投意合,故此,特向父皇懇求,娶寧家的表姑娘,唐韻為妻,封為東宮太子妃。
白紙黑字,字跡尤為清晰,唐韻一字一字地瞧完,心口也不知是何時開始生了澀,直到視線有些模糊了,才微抬起頭,看向了太子。
大抵也沒料到,他會將她那一段見不得光的日子,提到了明麵上,且還為她正了名。
唐韻不確定他是不是間歇性地發起了酒瘋,一時衝動所為。
“殿下倒不必......”
她已經答應了他,會成為他的太子妃,且他今日在皇上和皇後麵前,那番明示之後,他大可不必再寫這封求婚書。
最遲明日,賜婚的聖旨便會送到寧侯府。
“應該是滿意的。”太子看出了她神色裡的感動,沒再聽她往下說,也沒再問她,喚了小順子到跟前,“裝冊,備攆,孤去一趟乾武殿。”
小順子忙地上前接過,本欲勸上一句,殿下醉了酒,這番過去麵聖,怕是不妥,晚些過去也無妨。
可目光一瞟見手裡的紙張後,便也不再說話了。
這字跡,哪裡像是醉酒之人能寫出來的,且那內容,怕是也容不得他遲緩半刻。
小順子捧著紙張走了出去,急急忙忙地尋了一本新的錦緞冊子,將那求婚書裱裝好後,進去之前,讓外屋的小太監去備攆。
返回暖閣時,太子已從書案後走了出來,立在唐韻的跟前,低聲在同她說著話,“明日就得下聖旨了,孤得親自呈給陛下,先去請罪。”
唐韻低垂著頭,眼眶依舊還是模糊不堪。
太子說完,又俯下身,挨著她耳邊,哄著道,“待孤挨完罵,太子妃心疼了,便會補償於孤,論起來,還是孤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