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丫鬟的死是水鬼所為,表小姐嘛……遇上的是更厲害的東西。
“是誰在那?”
顏知鳶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隔著門縫同藍袍道士目光相接,知道躲不下去,便大方的推開門走出來。
顏承業:“你是誰?”
顏知鳶微微一笑:“二伯,我是你侄女啊!”
“胡說八道!誰是你二伯?等等……”
顏承業認真端詳她一陣,不太確定的說:“咦,你難道是三弟家的……你不是在山上嗎?”
他還記得弟弟家的獨女養在一處偏僻的道觀中,拜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女冠為師。
不過,侄女的名字就想不起來了……畢竟不是什麼要緊事。
顏知鳶:“下山看望爹娘。”
“那你是走錯了地方,念你不知內情不予追究,”顏承業沉著臉趕她:“速速離開,回家去!”
話音剛落,就見從進府起沒說過一句話的真人轉過頭看著自己。
顏二爺竟有一種才被真人看入眼中的微妙感覺……感情他之前的殷勤都是白費工夫。怎麼回事?真人似乎對他有些不滿?
“淩霄真人,您有吩咐?”
被稱為淩霄的藍袍道士氣場太強,口齒伶俐的顏二爺與他目光相接,一時成為啞巴。頓時產生在當今聖上麵前述職時才有過的緊張感,連腳指頭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心道:不愧是天潢貴胄,真龍血脈。
淩霄道士沒有理他。
顏承業以為是顏知鳶的出現讓他不滿,又連忙催促侄女離開。
遇到人本也不在顏知鳶的計劃之中,與三人錯開身往外走。
圓臉小道訝異的說:“師兄,你的玉在發光!”
淩霄腰間掛著的半塊玉佩的確是散發著柔光的光芒,而且還越來越亮。
顏知鳶扭頭去看,隻覺得對方的玉怪眼熟的,不由看向自己腰間——她掛著一串玉,統共七塊。
忽而,一陣暖風刮過。
顏知鳶不由驚奇,秋日裡哪有這樣的風?更奇的在後麵,她一個大活人被風吹得腳跟離地,背後似出現一雙有力的手,不停地推著她往前飄,直到靠在帶著涼氣的胸膛上,才險險停下。
她抬頭,看到淩霄真人曲線完美的側顏。
對方的佩玉和她腰間的某一塊玉合二為一,完美契合,連一絲縫隙也找不到。
顏承業被挑戰三觀的景象驚呆,然後就很著急。不是著急男女大防,也不是怕毀了侄女的清白,而是怕淩霄真人惱怒。
這位是出名的不近女色,且十分的好潔,幾乎到了癲狂的地步。
恰是女子、又整個人撲到他的身上,兩樣都占全了。
侄女惹怒他連累的是顏家!
官場老油條的強大素質,讓他瞬間抓住主要矛盾。
顏承業雙膝跪地,發出咚的一聲:“真人,卑職管教無方,卑職該死!”
對侄女又是另一番態度,越凶越能表明此事與他無關,幾乎是用吼的:“你怎地如此不懂規矩!成何體統!還不速速離開!”
眼見二伯暴怒,顏知鳶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要離開的話,恐怕得帶著這位道長一起走。誰讓兩塊玉難分難解呢?”
她扯著玉佩的繩結嬉笑著說:“玉啊!聽到沒有?我二伯命令你速速分開。”
顏承業:“……”
顏承業氣得跳腳:“你快把玉佩解下來。”
顏知鳶:“解下來也沒用。這玉是我打娘胎裡帶出來的,不會離我的身。道長,不如將你的玉解下來?”
淩霄道長的半塊玉恰恰合她的半塊鴛鴦玉佩,隻有一種可能:這位是她的姻緣……之一。
小道彎著腰去看玉,憋不住露出驚喜的表情:“合成一塊了!師兄,這位小姐就是你找了多年的未婚妻……”
哇哦,對方也知道玉佩代表著婚契。
顏知鳶終於生出一點尷:難不成自己這輩子投胎成女子,和她有婚約的便全成了男子???這是何等的癡心一片,腦子裡不可抑製的浮現出女版淩霄傾城絕世的臉。
淩霄:“……顏小姐為何這樣看著我?”
顏知鳶張嘴便道:“你可真俊。”
淩霄:“……”
圓臉小道在一旁焦急的問:“師兄,你沒事吧?”
淩霄素來愛潔,臟汙會令他覺得不適,但能引起身體更強烈反應的是女子……每每被女子碰觸,他便渾身起紅疹,瘙癢難忍,許久才能康複。
被師弟一提醒,他才反應過來,剛剛分明是被女子抱住了,卻沒有出疹的征兆。
他也奇跡般的未產生任何不適,甚至並不覺得反感。
因為對方是未婚妻的緣故嗎?
“我沒事。”
淩霄伸出纖長的手指,在玉佩上輕輕一點。
“哢”一聲響,鴛鴦玉佩戀戀不舍的重新分成兩塊,各歸原主。
隻是瑩瑩的光還未散去,不安的顫動著。
兩個人一旦開距離,玉的顫動就會加劇,有重新合在一起的征兆。
顏知鳶不解的看向玉佩。
淩霄:“兩塊玉需要一點時間慢慢分離,不能操之過急。”
哦,她懂的。玉佩分彆多年,好比牛郎織女重相見,有道是金風玉露一相逢,情濃蜜意怎願分離。
顏知鳶正要點頭,就聽到女子尖叫——是從外麵傳來的,聲音的主人顯然受到很大的驚嚇。
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