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著你去陸地上。”
公主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裙, 顯得清麗可愛。在王庭外攔住顏知鳶,如打過腹稿一般,一串話流利地說出口。
“換位思考, 我站在爹的位置上, 也會請求讓你救腹中的孩子一命。那會,‘婚契’隻是一件小事。如今,我也是願意遵守約定的, 絕不強迫你。駙馬……不, 阿鳶!我聽人魚族的首領這樣喚你的。我們並非就毫無關係了。你救了我,我要報恩。”
顏知鳶:“嚴格來說, 救你的是我的前生……”
“都說是前生了!難道你不是她的轉世嗎?”
這話沒錯,不論前生還是今生,都是同一個魂魄。
顏知鳶:“公主,我會從傳送陣回到來的地方,是沒辦法帶你走的。”
“這我都知道,”公主:“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遇上了□□煩, 人魚族不能在岸上待太久,他幫不了你。我不同, 我可以幫你。你或許不知道,我是很厲害的。”
……你也不知道,長生是個多麼危險的家夥。
公主不知道,國王卻是聽過長生名號的。
顏知鳶:“國王不會答應的。”
公主:“你等著瞧吧!”
直到顏知鳶要進傳送陣, 都沒再見到公主。啟說,公主是因為有狂暴之血, 成年的比較早。其實, 她的歲數在海族中就是個小孩子。
既然是小孩子, 自然不用多跟她計較。
她說出來的話,也不能算數。
啟:“若公主真能上岸,其實是一件好事。羅刹族的戰鬥力很強,公主出去不可能不帶上羅刹族的戰士,你就更加的安全了。要能解決長生,不僅是對陸地上的人來說是好事,對海族來說也是大好事。人魚族的預感告訴我,長生的謀劃若真的能夠成功,海族的下場並不一定比陸地上的人好多少。”
顏知鳶:“他的確不好對付。”
啟:“若有人能殺他,一定是你。我記得……那一年,你七十九歲。寫信告訴我,你找到了殺死長生的辦法,讓我給你準備大量的海底寶石。一年後,我知道了你的死訊。你留給我一封信,信中說——我們會再次遇到的,讓我每年給你存兩塊海底寶石。我已經存了一百七十塊,現在要給你嗎?”
自己上輩子和長生曾有過決戰,長生還活著就證明他沒有輸……那是紙鳶輸了。她找到的能殺死長生的方法沒用?不對,如果沒有用的話,她為什麼還讓啟繼續存海底寶石呢?這個明顯是給今生的顏知鳶準備的。
好不容易撥開和前生有關的迷霧,顏知鳶感覺自己又有了新的疑惑。
顏知鳶:“我不知道要寶石乾什麼……”
“不知道也沒關係,先拿著吧!人類真是神奇,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回憶起剛剛遇到你的時候,”啟端詳她好一會說:“投胎轉世其實挺有意思的,也是一種永生不滅的延續啊……像我們這些壽命很長的種族,沒有魂魄一說,死了就徹底消失在天地間了。”
啟是個善於思考的人。
他的思考似乎常常帶著哲學意義。
顏知鳶猜想,紙鳶並非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的,但啟對她的事情知道得很詳細。兩個人是筆友關係,很聊得來的那種?
兩個人沒有太多的時間說話,啟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有露出依依惜彆的樣子。隻是說:“我每年都給你寫信,可惜來的時候太匆忙沒有帶在身上。晚一點,我把信都交給羽衣,讓他捎給你。你若有空的話,可以回一回。”
的確是筆友關係,被她猜中了。
……八十幾年,八十幾封信嗎?
人魚族是長壽,可能八十幾年不間斷的給一個不會回信的人寫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顏知鳶:“我會回信的。”
她走進隻有她一個人能進入的傳送陣中。
藍天之中,白雲深處的花好月圓玉佩一閃一閃的發著光。那是屬於九尾狐的玉佩!
“臭女人,你沒事吧?我正在往你所在的方向遊。”
顏知鳶:“……”
她腦海裡浮現出一隻毛發濕漉漉的狐狸,正用四條腿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劃啊劃。
就小半天的時間,九尾狐竟然能從寶間府竹林外趕到海邊,可見是真的想要救她。而她,完全忘記要跟九尾狐報平安了。
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