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有限公司是一個小型影視公司,說是影視公司,實際上的業務內容隻有兩項:
一、在各大網站網絡有價值的網絡,以低價收購網絡再轉手賣給彆的公司,以中間商的身份賺取差價。
二、編劇自己寫劇本。
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公司現在隻做第一項業務。
在如今這個網絡走勢大好的時代,照理說這空手套白狼的途徑倒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不巧的是,老板張彥武總是不務正業,今天來了興致開個咖啡廳,明天沒了興趣咖啡廳就以低價轉手賣人,所以公司每天都麵臨破產倒閉的風險,在這樣一個絕壁沒有前途的公司上班,連悅的心很累。
公司的其他編劇已經跑的差不多了,其他的也被彆的公司挖走了,隻剩了連悅一個人,倒不是她對公司感情深不肯走。
相反,她比誰都想走,但是誰讓她現在缺錢不說,還沒找好下家,要是貿然走人,豈不是要完?
老板雖然不務正業了點,但總體來說,人還是挺不錯的,工資線總體來說比外麵高,唯一的缺點就是沒前途。
連悅一麵這麼安慰著自己,一麵留意著彆的公司的招聘信息。
“悅悅。”
老板張彥武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出現,連悅用最快的速度關掉了招聘網站的網頁,麵對老板,有些心虛,“老板,有什麼事嗎?”
張彥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掃視整個員工辦公區一圈後,嘴唇微動卻不出聲,腦袋輕點的頻率跟闔動嘴唇的頻率一樣,似乎在數數?
連悅:“?”
張彥武終於收回視線,“是這樣的,有個劇本你幫忙寫下。”
“哦,好的。”
連悅嚇了一跳,還以為老板發現她有了跳槽的心了呢。
下一秒打開文檔,看向張彥武,“什麼類型的?”
“社會題材。”
連悅闔動眼珠,“社會題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連悅仿佛從張彥武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種名叫心虛的情緒?
張彥武輕咳一聲,正了正臉色,“是這樣的,我兒子被人欺負了,你幫忙寫個劇本,帶著大家一起裝裝社會人,嚇嚇那些小年輕。”
來公司上了幾個月的班,連悅還是第一次知道老板有個兒子。
連悅怔了好一會兒,她覺得現在隻有一個表情能形容她的心情,那就是過時許久的“黑人問號臉”。
什麼情況?
沒想到編劇還能這麼用的?
連悅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件事,艱難地吞了口口水,訕笑道,“老板……不會被抓吧?”
張彥武搖頭,“當然不會,就一群小孩子鬨著玩兒,況且又不用動手,就是過去走一趟就行。”
儘管張彥武這麼說,但作為一個愛國敬業的守法公民,連悅還是把劇本寫成了“教育題材”。
孩子嘛,多教育教育就行了。
隨後,張彥武便把這事告知了整個部門的員工——加上連悅和公司的保潔劉阿姨在內,總共八個人,當然了,這也是名城有限公司的全體員工了。
連悅忙活了一個下午,回家又潤色了一遍,總算是把“這出戲”給寫完了。
第二天,所有員工趕到公司先領了服裝換上,這才坐上麵包車前往目的地。
兩女六男,女的西裝短裙,男的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一行八個人,主色調為黑白。
八人上車的時候,那景象彆提多壯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拍電視劇呢!
車上,保潔劉阿姨有點緊張。
她操著一口塑料普通話,忐忑地對著這出戲的編劇兼導演連悅說:“我有點緊張,我都4八了,待會兒萬一真出了事,我家裡還有一老一小要養呢!”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用同樣複雜的眼神看向連悅,一時之間,連悅莫名的生出了一種負罪感來。
??
怎麼搞的是幫她兒子忙似的?
連悅搖了搖頭,把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甩出腦袋,隨即很是貼心地拍了拍劉阿姨的手,“劉阿姨,你們彆怕,我們隻要過去走個過場就夠了。”
前麵開車的司機也是公司的同事,隻聽他適時補充了一句,“沒錯,老板剛才說了,在實驗小學邊上的巷子口。”
言外之意,他們幾個大人難道還怕小學生不成?
連悅繼續道,“老板兒子被欺負,咱們幾個過去給欺負小老板的祖國花朵講講道理而已。”
眾人這才放了心。
到了實驗小學校門口,車門一開,“唰”地一下下來八個身穿製服的男男女女,周邊開小賣鋪的老板們不由得頭來好奇的目光。
八人站在校門口,門口的保安一早就注意到了他們,打了個電話的功夫,保安室便又多了幾個人巡邏。
擔心被人誤會,八人走到了離校門足夠遠的地方開始等待。
“現在小學生幾點下課啊?”有人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提醒了連悅,她還不知道老板兒子的名字和樣子,剛拿出手機準備給張彥武打個電話問問,卻見視野中出現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地痞流氓模樣的人。
“小子!你也不去打聽打聽!你知不知道我奎哥是什麼人?你竟然讓我賠錢?”
說話的男人一身肥肉,說話時表情格外囂張,其餘四人雖然個子高,但身材卻瘦的跟竹竿似的。
這奇特的組合隨即吸引了八個人的目光,連悅都忘了正事,電話好一會兒都沒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