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鐘嘉陽忙彆開視線,避免和連悅進行直接的視線接觸。
連悅的注意力在嘉嘉身上,所以並未發現鐘嘉陽此刻異樣的神色,“誒,狗繩都掉了。”
連悅撿起狗繩剛遞到鐘嘉陽手上,就聽到有人叫道,“連悅?”
路燈並不太亮,連悅盯著那女孩看了好久,終於認出她是泰迪的主人周怡穎。
在連悅回憶她名字的時候,周怡穎已經走到了連悅麵前,“你上次沒事吧?”
連悅跟梁山好漢似的一拍胸脯,爽快道,“沒事沒事,你也下來消食?”
“我跟我表姐一起下來的,結果……”周怡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腮幫子,“人太多,好像走散了。”
“誒,你家的泰迪呢?”
……
女人的友情總是來的特彆快,投緣的兩個女人更是能跨越認識時間的限製,從不熟到暢談,時間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看著順不順眼。
一道低沉的咳嗽聲響起,周怡穎本能的朝鐘嘉陽所在的方向看去,朦朧的光線下,襯的男人的身姿越發的高大,隱約也能辨彆是個英俊的男人,再低頭一看他手裡牽著的大金毛,周怡穎隨即想起了那天突然趕到“救下”了連悅的美男子。
周怡穎眼裡的驚豔隨即消退,壞笑中仍舊帶著她的乖巧,“你男朋友很帥——”
連悅一擺手,連她都被逗樂,“什麼男朋友,這是我老板!”
“老板?”周怡穎驚呼出聲。
哪個上司會跟員工一起遛同一條狗?
可是連悅的表現太過磊落,讓人沒法去質疑這話的真實性,更何況兩人即便剛才聊的熱火朝天,可到底還隻是剛見過兩麵的陌生人,盤根問底就有些逾越了。
所以周怡穎就算有疑問,也沒有追問。
兩人互相招呼了一聲就分開了。
嘉嘉卻是沒法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更何況四周人這麼多,嘉嘉此刻很是慌亂,連悅和鐘嘉陽往安靜的地方邊走邊聊。
一高一矮連帶著壯碩的金毛,在路燈下漫步,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在某個節點合二為一。
“你們剛才說了什麼?”鐘嘉陽忽然問道。
她們聊了很多,但都是不過心的隨口一聊,連悅對剛才的對話內容一點記憶點都沒有,這麼一來,她隻對“男朋友”這幾個字記憶猶新。
“女孩子嘛,無非也就是包包化妝品之類的。”連悅借口道。
鐘嘉陽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此刻見她一副慌亂神色,不免好奇起來,“天這麼黑,你們也都是空著手,這麼直接的開始聊包和化妝品?”
好朋友之間話題和思維怎麼跳躍都沒關係,而通常不熟的女孩子都會從對方身上現有的特征點著手開始話題。
所以連悅她們剛才當然沒聊這些內容。
連悅隻能用乾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四處逃竄的目光卻偶然瞥見了身後的幾抹身影,鬼鬼祟祟的樣子十分可疑。
她笑意頓止,聲音雖輕,但表情卻透著一絲緊張,“鐘總,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這麼一想,我剛才就察覺到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鐘嘉陽側目看了一眼,剛要出聲,卻見連悅的狀態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慌張些什麼,“你很怕?”
連悅抬頭,對上鐘嘉陽的眼神很是複雜,恐懼、認命,篤定道,“鐘總,依我看,對方很有可能是趁亂混進來的,他們是有目的跟蹤!”
鐘嘉陽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連悅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她白天剛寫到《狂賭之戀》中的一段女主被壞人跟蹤的劇情,之後的發展是女主差點被殺手重傷的時候,男主突然出現救了女主,並替女主中了一槍。
事實上女主被跟蹤以及逃竄時心靈上所遭受的痛苦和恐懼,連悅在寫的過程中也深有所感。
不過在離開鍵盤後,這種感覺減弱了很多,可此刻的經曆讓她心底深處的陰森可怖之感重新升了上來。
她認真的神色裡帶了抹膽顫,“他們是衝著你來的!今天中午才通知了住戶新活動的事,晚上就有人跟進來,這明顯是你的仇家來尋仇的,鐘總,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鐘嘉陽看了她一會兒,再回頭看一眼,神色也跟著一緊,加快了腳步,“快點離開這裡。”
鐘嘉陽的反應讓連悅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聽到背後的逐漸轉為小跑的聲音,連悅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危急關頭,連悅一把抓過鐘嘉陽的右手,對上他錯愕的目光,“我們往人多的地方去!”
鐘嘉陽仍舊有些失神,望著她那雙短小的腿卻是跑的比兔子還快,這可怕的強烈的求生欲,一點一點的從連悅身上傳了出來。
相比連悅的害怕,鐘嘉陽嘴角卻是牽起了笑意,他不自覺的收緊了右手,將那隻柔軟細膩的手包裹的更緊。
夜風有些涼,兩人緊緊握住的掌心裡暖意縱橫,互相汲取著溫度。
傻愣愣的嘉嘉不明原因,看著主人跑起來,它大約還以為是在做遊戲,好久都沒肆意狂奔的它樂嗬樂嗬的奔跑起來。
“等等!”身後的人叫道。
連悅跑的太快,她隻聽到後麵有人在說話,至於說的什麼她是一點都沒聽見,她現在隻有一個信念,趕緊跑到人多的地方求救。
連悅來到她眼中的安全地帶,氣喘籲籲地抓著一名警衛人員的手,那模樣活像是見到了親人,“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