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就要跟劇組,連悅這幾天一直忙著完成手頭上的工作,洗完澡倒頭就睡。
她夢到了鐘嘉陽,夢到鐘嘉陽說要走,連悅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可仍在夢中,眼淚像是決了堤似的,止不住地流,可無論她說什麼,鐘嘉陽怎麼都不回頭,他說他受夠了遷就她的日子,不想再這樣猜來猜去。
忽的,地轉天旋,鐘嘉陽消失了,她隻空留著意識望著新的主角在她的故事裡書寫他們的人生。
連悅醒來的時候,枕頭都濕了,她怔怔地望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夢裡的悲傷太過真實,她忽的抽噎一下,有一個聲音在連悅心裡輕聲呼喚一個名字,以至於連悅生出了衝動——她好想見到鐘嘉陽。
衝動如風雨欲來,連悅在理智作祟前起身。
剛掀開被子,電話響了起來。
“許阿姨?”連悅接起電話。
“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嘉陽的外婆現在正在動手術,他外婆很疼他……我想他現在應該……需要你。”
鐘嘉陽正候在手術室外,隻等醫生出來便帶外婆回病房休息。
隻聽到幾米遠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等鐘嘉陽朝聲源處看去,那人已經到了他麵前。
連悅上氣不接下氣,額頭都是汗,眼睛裡似乎藏著說不完的話似的,緊緊地撅住鐘嘉陽。
“連悅?”鐘嘉陽詫異道,“你怎麼……”
話還沒說話,他就被用力地抱進了懷裡。
鐘嘉陽微微張大了瞳孔,眼底滿是不敢相信,“連悅?”
“鐘嘉陽,我在這裡,你彆難過,我會陪著你的。”連悅說話仍帶著喘息,休息了幾秒,接著斷斷續續地說下去,“我這段時間不是故意不理你,我隻是想確認自己是不是喜歡你。”
雖然鐘嘉陽很好奇連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他更好奇她後麵要說的話。
“那你,確定了嗎?”他說話時,語氣淡淡,可嘴角卻牽動了一抹弧度,隻是連悅看不到他的笑。
“嗯!”連悅鬆開手,目光堅定而又虔誠地望著他,“我們在一起吧,雖然我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說這些不太好,但我想用我的方式來陪你度過這個難關。”
鐘嘉陽沒能忽略掉這個怪異的詞,他微微蹙眉,“難關?”
連悅緩緩扭頭,看了眼身後仍亮著紅燈的手術室,輕抿嘴唇,“在你外婆出來前,我會陪著你。”
鐘嘉陽撫上連悅的右臉,“連悅,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連悅一下被拽入懷中,後腦被大掌扣住壓向他溫熱的唇瓣,侵略性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
連悅瞪大了眼睛,用力去推鐘嘉陽,卻推不動他半分,他的胸膛堅硬地像塊兒石頭,於是她改為捶他胸口。
“你還是不願意?”鐘嘉陽鬆開了她。
連悅的臉紅得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蝦子,她低著頭,嗔怪著提醒出聲,“你能不能注意點,這是在醫院,你外婆還在手術室裡!”
“手術?”從剛才起,鐘嘉陽就覺得古怪,他陡然想到一種可能,正了正神色,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
“許阿姨在電話裡說的。”
鐘嘉陽隨即想到剛才他媽鬼鬼祟祟地說有事要出去下,原來是去找連悅了。
“不過你外婆動得什麼手術?”連悅問道。
“其實……隻是個小手術。”
話音剛落,紅燈轉為綠燈。
老人出來時已經睡著,兩人小心翼翼地將老人送回病房,接著放輕動作出了病房。
連悅緩慢地關上門,像是電影慢鏡頭,全程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連悅抹了把汗,扭頭便看到鐘嘉陽握拳捂唇,笑容迷人。
連悅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扭頭看看安靜一片的住院區,接著一把拉著鐘嘉陽到了樓梯間,一臉懷疑道,“你外婆才剛做完手術,你怎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鐘嘉陽斂了笑,輕咳一聲,“難道我不該開心?”
說得……也有道理。
連悅不再深究這個話題,“沒事就好,虧我之前還擔心你呢,誰知道你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似的,竟然還有心情吻……”
意識到自己說出了目前為止最曖昧的字眼,連悅立刻閉上了嘴不再出聲。
鐘嘉陽壓低了聲音,唇角微勾,“吻什麼?”
“我是說吻……問我問題!”連悅硬是憋出個回答來。
鐘嘉陽挑了挑眉,“我倒的確有個問題要問你。”
連悅仍舊低著頭,心跳加速。
“你接到了我媽的電話,立刻就趕了過來。”鐘嘉陽聲音低沉有力,“你是在關心我?擔心我難受,所以才來安慰我,連悅,我想你明白你的舉動代表著什麼。”
連悅不敢看他,聲音低到了塵埃裡,“我知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
“混蛋。”她的聲音很輕,隻有最後一個字的聲母才足以讓人聽見。
“什麼?”
連悅皺著眉抬頭,“我說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她腮幫子鼓得很大,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看上去像是生氣,但又像撒嬌。
鐘嘉陽的心當時就化了,笑著彎下腰,溫柔地撫著連悅的發頂,溫聲道,“美麗的連小姐,不知道鐘先生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你在夢裡甩了我,我怎麼求你,你都不肯留下,我哭得枕頭都濕了,醒來就接到許阿姨的電話!”
鐘嘉陽愣了愣,“連悅,你夢到我了?”
連悅低頭不語。
下一秒,她再度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想到夢裡的鐘嘉陽這麼可惡,不過我要謝謝他。”鐘嘉陽嘴角掛著深深的笑。
連悅拍了下鐘嘉陽的背,不滿道,“喂!”
鐘嘉陽一寸一寸地收緊掌心,將她納進胸膛,靠近她脖頸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迷魅,“多虧了他的愚蠢,才讓我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