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連悅高聲驚呼,嚇得李景年手裡的筷子都掉了,“你這是做什麼,我知道我不該引狼入室,但是你總該讓我好好吃頓飯吧。”
“我明白了。”連悅的眸子沉下來,“哪裡不對勁。”
鐘嘉陽和李景年異口同聲,“哪裡?”
“文風。”
連悅拋下這兩個字,便快步走向茶幾邊,將桌上的電腦捧過來,移到兩人麵前,接著手機上翻找一番。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捉摸不透連悅的意思,李景年也是經受過連悅破出天際的思維模式的,所以對於接下來連悅要說的話,也沒多激動。
連悅將兩份稿子推到他們麵前,“你們看這兩個劇本的文風是不是很相似?”
他們對照一會兒,最先抬起頭的人是李景年,“恕我直言,到底是哪裡相似了?”
“的確相似。”說話的是鐘嘉陽。
李景年朝他投去打量的視線,隻聽鐘嘉陽繼續道,“但是說不上來哪裡相似,總之這兩份稿子看著像是一個人寫的。”
“但是,電腦上的是陶安然的劇本,手機上這份是唐若琪自己貼出來的劇本內容。”連悅看著兩人繼續說,“在寫到表情的時候,單從眼睛相關的動作,很單一,都是斂眸、垂眸、或者眨眼之類的動作。”
李景年質疑道,“動作就那幾個,大多數作者都會這麼寫吧?”
連悅贈送他一枚大白眼,“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是編劇工會的人,鐘嘉陽都發現了,你還發現不了?”
雖然這話聽上去不像是在誇自己,但鐘嘉陽還是適時地幫連悅補了刀,“他向來都很笨。”
連悅認同地點點頭,“我隻是舉個例子,最關鍵的地方體現在人物對話上。”
“這兩個劇本的人物對話中,作者很喜歡用‘的’和‘了’字結尾,比如說:我很喜歡的、都已經知道的事了……諸如此類的帶有方言色彩的對話風格,但是因為作者從小的生活環境就是這樣,所以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融合了方言色彩。”連悅一臉深思狀,“由此可見這個作者不會是北方人。”
聽到這裡,李景年簡直要為連悅鼓掌了,原以為她又會瞎說些奇奇怪怪的分析,卻沒想到她能從這些死板的文字上發現這樣證據。
連悅快速查了陶安然的百科,邊瀏覽邊讀出聲,“陶安然,96年4月出生,b市人。”
“所以……”鐘嘉陽眸色漸濃。
李景年接過他沒說完的話,繼續,“這兩個劇本不是唐若琪寫的。”隨後又驚呼,“那是誰寫的?陶安然?”
連悅神色複雜地看著他,沉吟一會兒,微點頭,“很有可能,你剛才說陶安然是t市人,我有個大學同學就是那裡的人,他說話,就是這個風格。”
李景年左看看電腦,右看看手機,有些抓狂道,“我去,我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劇情了,陶安然和唐若琪又是什麼關係?”
連悅和鐘嘉陽都一臉深思的表情。
關係?無非就是那檔子事兒,轉移作品的署名權之類的。
因為沒人理,李景年在一旁各種神展開,“難道是我無意間傷害過她們,所以這些前女友們組成了複仇者聯盟,先從我身邊的朋友著手,各個擊破,使我孤立無援,最後孤獨至死麼?”
鐘嘉陽直接忽視已經瘋了的李景年,衝連悅道,“我讓人去查查。”
十分鐘後,趙崢送來了消息。
陶安然是安源工作室的人,而安源工作室的負責人姓唐,叫唐銘,正是唐若琪的伯父。
唐銘無子無女,把侄女唐若琪視如己出,還曾邀請侄女加入自己的工作室,隻不過被拒絕了,唐若琪很要強,曾當著媒體的麵說過“不想被人認為靠後台走上來”,索性乾脆單靠自己往上爬。
唐若琪的自強,加上她剛開始寫劇本的時候才隻有15歲,且劇本也不賴,所以很快就被冠以“最年輕編劇”的稱號,活粉無數,現在才歲,微博粉絲就有476萬了,足以證明她的成功。
也正是因為唐若琪在圈中出道已久,根深蒂固的印象又豈是連悅能夠撼動得了?
李景年發出最大的疑問,“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唐若琪真的這麼做過,那她為什麼還敢貼出自己的劇本?而且還是這種對比劇本的調色盤,萬一被人發現了,一世英名不就這麼完了?”
鐘嘉陽勾唇,陰測測地笑了下,“這事遲早要被發現,也許是惡人先告狀。”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緊把你的發現寫成論文貼到網上。”李景年道。
連悅聽出李景年話中輕微的玩笑之意,被逗樂,“但是方言風格的問題,隻能判斷出作者用的是哪個地方的方言,一般作者去過哪些地方,也有一定的耳濡目染的效果。”
李景年提醒,“還有文風。”
“你剛才不也提出來了?外行人隻會說:動作就那幾個,憑什麼就能證明這兩個劇本出自同一人之手?”連悅收回了視線,心情有些沉重,“更何況,擁護的人會幫著解釋,把鍋都推到陶安然身上,隻要唐若琪不承認,粉絲們就會選擇相信。”
鐘嘉陽補充道。“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先幫連悅洗刷冤屈。”
問題的突破口就在於陶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