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悅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坐警車,她心情不好,滿腦子都是劇本的事。
鐘嘉陽撫著她的肩膀,給予她精神上的鼓勵。
酒店經理山本先生也跟了過來,見連悅整個人懨懨的,便看向鐘嘉陽,“鐘先生,請問筆記本的價格是多少?如果找不回來,我們酒店會賠您女朋友一台新的。”
鐘嘉陽搖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
“我女朋友有很重要的資料在裡麵,沒了筆記本,也許她會失去一個很寶貴的上升機會。”
山本當下明白了為什麼連悅更重視筆記本,而非證件和錢財了,這點叫山本焦慮不已,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閉上眼向上帝做了個禱告,祈求一定要找回筆記本。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對方一口咬定自己隻偷了兩人的包包,根本沒偷筆記本,還反咬一口,“你們的東西我都還沒來得及動就被抓了,再說,我進房間就沒看到桌上有什麼筆記本,你們是要趁火打劫嗎?”
對方篤定的口氣叫警察也懷疑起連悅和鐘嘉陽來,確認道,“你們確定筆記本是被人偷了?”
“當然!”
“要不這樣吧,你們回去好好找找,報案後發現是自己忘記放在哪兒了,這種事我們這兒也常有。”
被這麼一說,連悅也覺得可能自己記錯了,忘記放在哪兒了也說不定,回酒店翻箱倒櫃地找了一個多小時,最終得出結論,確實被人偷了。
而酒店的監控也連悅的確有一台筆記本,前兩天還帶出去看過上過網。
看那人的模樣也不像是在說謊,可不是他偷的,難道來他們這兒偷東西的還不止一個人?
可那隔空出來的第二個賊像是憑空出現帶走了連悅的筆記本又憑空消失一般,警察即便想要幫忙也無能為力,連悅隻好自認倒黴。
酒店的工作效率也很高,隨即賠了連悅一台新的筆記本。
連悅不肯收,對方說什麼也要讓她收下,不僅如此,接下來兩人的三餐,酒店都包了。
連悅試圖將昨晚的腦洞重新回憶一遍,可自從過了20歲,連悅總有種腦袋不夠用的感覺,一段話背個三五遍也背不出來,即便是昨晚過了一遍腦子,但這會兒已經全忘了。
好在經過鐘嘉陽的情景重現,連悅稍稍想起了一些細枝末節,從而回憶起了故事的大致內容,但她怎麼寫都沒有昨晚的那種激情澎湃的感覺,寫出來的東西也是刪了寫寫了刪,比前兩天的稿子寫得還爛。
“出去走走吧,心情好了,寫的東西也會好一點。”鐘嘉陽說。
連悅也覺得自己再窩在這裡也是浪費時間,便跟鐘嘉陽出去散心。
漫步在湖邊,連悅始終提不起興致,忽的注意到鐘嘉陽的表情也沾染上了她的懨懨之色,頓覺自己又讓鐘嘉陽擔心了。
“我們去坐船吧。”連悅提出建議。
湖水是天藍色的,真正的水天一線,岸邊紅葉遍目,湖麵上坐船的人並不多,隻他們一隻,在湖麵上蕩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隻是這樣好的風景,心情卻不美麗,總覺得差了那麼一點。
忽的連悅眼前一黑,鐘嘉陽蒙住了她的眼睛。
連悅以為鐘嘉陽在跟她鬨著玩,拍著他的手,“彆鬨,這樣我怎麼看風景啊。”
“閉上眼睛,連悅。”鐘嘉陽的聲音仿佛比這平靜的湖麵還帶有魔力,“用你的耳朵去感受周圍的一切。”
視覺被擋住了,聽力似乎更強了,她聽到了水流波動的聲音,很小很輕,但仍舊能聽到,耳旁依稀聽著船槳拍打水麵的聲響,伴隨著四周的風景仿佛在腦海裡有了風刻畫的影子。
鐘嘉陽鬆手,連悅仍舊閉著眼,她已經跳出景色之外。
事已至此,再為了已經過去的事難過也沒意義,倒不如用平常心對待,今晚再努力一晚上,這回要是真的不行,就放棄。
連悅明白,至少她這一路走來,已經比普通編劇多了很多機會,就算不能借助黃安,她還有她自己。
睜開眼,天仍舊是那個天,水還是那個水,可心境不同,看東西也就不同。
連悅和鐘嘉陽遊完湖,連悅便回了酒店繼續工作。
狀況還是意料之中的糟糕。
而黃安也出乎意料地來了電話,詢問連悅完成了沒,連悅沉默片刻,“出了點意外,我寫的稿子都沒了,我今天一直在補,但是感覺都不好。”
黃安也有些失落,但還是儘量安慰連悅,“沒事,明天晚上寫得好就給我答複,沒有的話,再繼續寫,反正隻要有了想法就行,這段時間我還在處理彆的事。”
“嗯,謝謝。”
一晃又到了第二天下午,連悅的碼字軟件上仍舊是空白一片。
鐘嘉陽:“彆擔心,他不是又給了你一點時間嗎?慢慢來,總會找回感覺。”
連悅點點頭,沒說什麼。
吃晚飯時,鐘嘉陽一直同她說些趣事,連悅忽然道,“我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