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客廳裡,除了周暮晨意外,連悅和鐘嘉陽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周暮晨的視線在兩人中間來回打轉,冷靜道,“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是我必須要說一句,現在的局勢對我們而言是有利的。”
連悅拳頭攥緊了些,她當然知道,唐若琪有負麵新聞當然是個好消息,儘管她不希望這個好消息是建立在他們朋友的痛苦之上,但這是事實。
鐘嘉陽掀起眼睫,大掌包裹住連悅緊握的雙拳,柔聲道,“所以我們現在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在戰鬥,還有蘇秦的份,我們要客觀麵對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一個唐若琪和唐銘還不足為懼,唐中南才是最難對付的,如果我們現在不能冷靜下來,情況隻會更糟。”
周暮晨十分認同地出聲,“當然我不會有什麼事,在國待不下去,我還可以在歐洲混,但是你們和蘇秦不行,打起精神,外祖母不會想要看到你露出這麼頹敗的表情來。”
連悅抬頭看著兩人應了一聲,隨後長歎一口氣,“明白,隻是有點心疼蘇秦而已。”
門鈴聲響起,連悅和周暮晨有些警惕地挺起了背,卻聽鐘嘉陽道,“我想我們的合作夥伴又多了一個人。”
鐘嘉陽隨即起身過去開門。
連悅和周暮晨對視一眼,兩人在對方的眼神中得到答案,該不會是蘇秦吧?
來人確實是蘇秦,昨天還聽到他的聲音,今天見到卻有種恍如隔世之感,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像是變了一個人,曾經臉上的笑容總像是藏著什麼秘密,現在明明隻是淺淺一笑,卻讓人覺得他是真的開心,像是已經放下了什麼。
連悅忙起身開始端茶遞水切水果的招待蘇秦,眼神裡難免帶了許多的不忍和心疼。
“連悅,你不用這樣。”蘇秦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說過不想讓彆人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隻是心疼。”
“不需要,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從我說出這件事後,噩夢已經不能影響到我,我現在最大的心願是讓唐若琪得到應有的報應。”
鐘嘉陽右手撫著連悅的胳膊,將她整個圈在懷裡,耳語道,“你這樣隻會讓人家更難釋懷。”
連悅頓悟,不再特殊對待蘇秦。
三個人的會議變成四個人,但是氣氛相比之前要好了許多。
鐘嘉陽看向蘇秦,“警察那邊怎麼說?”
蘇秦表情凝重了許多,“時間過去太久,沒法找證據,當年出事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要揭發,那幾個犯罪分子似乎都是混混,已經記不清他們的長相了。所以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倒是錢樹手上好像有幾張照片,但是他不可能給我們。”
如果給他們,不就證明了錢樹確實有威脅蘇秦的嫌疑?所以他不僅不可能給他們,也許還會銷毀照片。
“隻有當時醫院的檢查報告可以證明我說的是實話,警察說,如果沒有其他證人證明這件事是唐若琪教唆指使,就沒法立案。”
鐘嘉陽皺起眉頭,指腹摩挲著下巴做深思狀。
周暮晨卻說:“那如果能找到當年那幾個犯罪分子呢?”
“不可能,我完全不記得他們的長相。”蘇秦搖頭。
鐘嘉陽卻像是被點醒了,鷹隼般的眸子裡閃出一道勢在必得的光亮,“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全都看向他,等著他給出建設性提醒。
“從進入這個圈子起,唐若琪被他的舅舅和祖父保護得很好,她怎麼可能有機會和混混認識?”鐘嘉陽繼續說下去,“所以她想找這樣的人,一定是周邊隨便找的,我們隻要從當年拍戲的周邊開始找,也許會有收獲。”
周暮晨點頭:卻又搖頭,“我們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找人這件事上,即便能立案,唐銘和唐中南也不可能讓唐若琪出事。”
“不,我覺得可行。”蘇秦微眯著眼眸,“找人的事交給我,你們原本是什麼計劃,還是照你們的原計劃進行。”
這的確是最好的分配方式,但這種分配方式對蘇秦太過殘忍,他已經經曆過噩夢,難道又要讓他去找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
在連悅反對前,鐘嘉陽先搖了頭,“我跟你一起找。”
蘇秦挑了挑眉,有些歡脫地盯著連悅和鐘嘉陽看,直看得連悅有些心虛,“怎麼?”
蘇秦輕笑失聲,“都說了不用關心我的感受,怎麼你們都這麼婆婆媽媽的?你們再這樣,我可就退出了。”
連悅覺得蘇秦大概是真的從噩夢中醒來了,說起當年,他沒有遮遮掩掩,表情大方。
“我不是這個意思。”鐘嘉陽沉重的臉色裡的擔憂之色明顯,“唐家人太可怕,他們既然能包庇一個犯罪分子,我想為了保全這個孫女,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
客廳裡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那要不還是彆查了,這多危……”
連悅話音未落,就聽蘇秦一鼓作氣,“好,那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