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終於感到怕了。
眼前的青年明明有著熱武器,隨時能用木倉支動手終結自己,但他沒有,而是選擇了最不容易的冷兵器。
方才的折磨和逃跑都是開胃前菜,斧頭才是為了即將到來的虐殺做準備。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報複,而這僅僅隻是因為他對月銀的一句話。
儘管安德烈已經痛聲罵過許多遍江宿流是瘋子,但都沒有此時此刻對這個真相來得深刻。
跟剛才的故意示弱借機反殺不一樣,此時此刻,安德烈從心中畏懼眼前這個惡魔。
他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可怕,他還是人類嗎?
安德烈看著麵前的清俊青年,顫抖著在地上往後縮:“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向她道歉。我給她道歉……”
麵對他的求饒,江宿流麵不改色,通紅炙熱的目光卻出賣了他:“你竟敢詆毀千麵之月?你竟敢直視神明?”
江宿流風輕雲淡地笑笑,走到倒在地上的安德烈麵前,毫不猶豫揮下第一斧頭:“你竟敢在我們的領土上,咒罵我們的母神?”
腦海中,怪物們興奮又憤怒的嘶吼聲在不斷呐喊: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又來了,又來了,卑劣的偷竊者,可惡的異教徒!”
——“異教徒大張旗鼓地踏上我們領地,毀壞我們的神像,詆毀我們的神祇。殺光他們,殺光所有人!”
忠誠的信徒狂熱地信仰著千麵之月。神明是比信徒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他們絕對無法容忍其他人對自己崇敬追隨的偉大存在,說出半句褻瀆之語。
為維護信仰的怪物之母,他們將窮儘一生不顧一切追殺對方,直到自己死去靈魂消亡。
深海之中,怪物們在江宿流耳邊不斷嘶鳴:
——“不可饒恕,無法原諒,要用詆毀者的血肉磨平憤怒,將他們的頭顱獻給偉大的母神。”
——“投機者的嘴最擅長詭辯,捂緊耳朵,掩上鼻息,靜靜的,靜靜的等候我主的降臨,聆聽偉大的舊日支配者旨意。”
和深海中激動萬分的怪物相比,此時的江宿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雙眼泛紅,就像是傳說中的恐怖殺人狂。
江宿流嘴角上揚,站在恐懼萬分的安德烈麵前,輕聲呢喃重複道:“你也膽敢對她不敬?”
青年看起來削瘦,爆發力卻極強。他舉起手中的斧頭,一刀一刀一刀一刀剁下。
安德烈的痛呼和求饒無限延長,聲音
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永遠的沉默了。但江宿流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笑容透露出一種強烈的憤恨怨恨,手裡拿著斧頭,一下又一下,鮮血濺在他的臉上,讓他清俊的麵容透露出令人恐懼的猙獰。
身上的白色襯衫染上大片鮮血,發絲淩亂,汗水從額頭流下,
“所有侮辱她的人,都將遭到狂信徒永恒的報複。”
江宿流注視著地上的爛肉,露出淺淺的笑。
他俯下身,拖起死去的屍體的腳,朝著海邊走去。走到懸崖處,他隨手將屍體丟了下去。
沉重的屍體掉進海中,在短暫地一聲“撲通”聲後,便被洶湧的海浪吞沒。
江宿流勾起唇:“吃吧。”
他注視著茫茫海洋,仿佛是透過平靜的海麵,望向下方的無儘深淵怪物。
“記得在用餐前,向我們偉大的母神禱告。”
江宿流平靜的表情,浮現奇異的扭曲興奮。
晚餐時市長夫婦的禱告流程出現在眼前,他興奮到難以自已,修長白皙的指尖微微發顫。
無人的海岸邊,江宿流獨自呢喃道:“向我主禱告,太美妙了。”
這些在外人看來詭異可怖的繁瑣儀式,狂信徒執著狂熱的信仰追逐……他早該來這裡了,早該融入其中。
此前的自己究竟錯過多少?安德烈那幫蠢貨不耐煩至極,認為這禱告無聊且浪費時間。但對自己不是。
他瘋狂地崇拜著,敬仰著偉大的神祇,隻是想想那副場景,便覺得全身血液都燃起來了。
更何況,他崇拜敬仰的偉大存在,就在同一張餐桌上。
那些誠摯的崇拜的信賴的祈禱,她全部都聆聽入耳,並以一首歌回應。
“很榮幸有各位在此,見證千麵之月的榮光。”
很難形容狂信徒們聽見神明回應那一刻的感情,在它們認為自己被拋棄遺留在這片領域,一代又一代的祈禱呼喚偉大的千麵之月再次降臨之後。
它們終於迎來了自己畢生所求。
這是多麼崇高的目標,即使深海中無數怪物們在這一刻全部死去,它們的人生也沒有任何遺憾。
想到這,江宿流臉上流露出滿足的幸福神色。
自己真是個失敗的信徒,他還有很多不足。不過沒關係,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學習。
安德烈被丟進海中已有一會兒,腦海中的怪物們在此刻沒有大吵大鬨,而是詭異地發出一種大口咀嚼聲。
對神明不敬的異教徒血肉,是最好的祭品。
江宿流站在懸崖上看了看,隨後丟開斧頭,轉身回了市長家。
進屋時,江宿流看見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月銀站在自動販賣機前,偷偷摸摸地數著手中的鋼鏰,企圖從販賣機裡騙出一瓶可樂。!
是個打字機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