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迅速斷裂貫穿黃毛身體,整件事幾乎是在瞬間發生,以至於黃毛身邊其他同伴都沒沒反應過來。
他們站在原地,愣愣注視著黃毛,仿佛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直到眾人親眼看著黃毛的喉嚨中湧出大股鮮血,紅色的液體迅速流淌而出,眾人才回過神,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晨哥,晨哥?”
“臥槽,臥槽!”
“死人了!救護車,快,快打救護車……”
有人慌忙喊叫,有人掏出手機,有人嚇得愣在一旁。就在這時,身後不知何時有人靠近,傳來一道輕盈的聲音:“不用了。”
“什、什麼?”吊兒郎當穿著校服的男生被這道聲音嚇一大跳,猛地回過頭,便看見身後不知何時湊過來的少女。
少女肌膚白皙,五官精致,黑色長發垂落肩膀,發絲伴隨俯身的動作微微飄揚。
她眼眸清澈無辜,注視著被同伴們小心翼翼攙扶放倒在地上的黃毛,笑眼彎彎:“彆叫救護車啦,反正他也活不了。”
校服男崩潰了,他忍不住朝月銀喊道:“你瘋了?他還沒死。”
月銀忽然抬起眼,漫不經心睨了眼他,笑眯眯地說:“你是在對我發火嗎?”
不知為何,校服男對上月銀的目光,身體莫名發寒,嘴邊那些臟話沉默咽下。
月銀輕嗤一聲,站起身:“或許你們剛才沒有聽清我的話,但千麵之月是仁慈而寬容的存在。”
“現在開始每隔兩小時,我會隨機從你們當中挑選一人感受痛苦。你們什麼時候還錢,什麼時候解脫。”、
寂靜的巷子中鴉雀無聲,所有混混怔怔看著月銀,不明白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地上的黃毛已經沒了氣息,體內流出的血液卻依然溫熱。少女居高臨下注視著地上的屍體,漆黑的眼眸目光淡漠,就好像麵前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菜市場最普通的豬肉。
終於,她輕飄飄收回目光,眼神落在站在巷口的所有混混身上:“他是第一個。”
“該吃晚飯了啊。”月銀抬頭看了眼天色,忽然想到什麼。
月銀說罷便抬腿朝外走去,路過那個年紀最大的混混時,拍拍對方的肩膀。
常年提著鋼管打架的混混忍不住顫了顫,月銀並未回頭,轉眸睨了眼他,輕飄飄地說:“那你就是下一個好了。”
說完月銀便走了,江宿流跟隨在她身後,全程麵無表情,像是最儘職儘責的助理。
年紀最大那個男生忽然回過神,盯著離去的的江宿流和月銀,怔怔下意識問道:“她什麼意思?”
救護車的呼啦聲響起,黃毛被貫穿的身體已經冰冷,所有人都感到一陣涼意。
月銀直到回家吃完晚飯,跟沈小弟一起打完遊戲,追完最新電視劇,都沒發現自己忘記了什麼。
直到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鈴聲不斷響起
,月銀摘掉眼罩,摸索著接通電話。
手機另一頭,傳來嗬赤嗬赤的詭異聲音。緊接著是陶瓷被打碎掉落在地麵的響聲,似乎有人在掙紮著,寂靜的夜色中,存在著兩道呼吸聲。
終於有人開口:“月、月銀同學……”
“救、救……”
每一個字幾乎都用儘全力,卻極難發出,最後說出的卻是:“救我。”
月銀看著戛然而止的電話,皺起了眉:“誰啊?”
她撓撓頭躺下,準備繼續睡覺。
就在她閉上眼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影子。
瘦長看不清形狀的黑色影子站在中年男人肩膀上,提著對方的頭如操控提線木偶般。
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後方,麵色灰敗,麵無表情,直直看向月銀。
直到看清中年男人的臉,月銀猛地睜開眼:“李醫生?”
她終於想起來自己把誰忘了。
月銀匆匆跳下床,穿著自己的小熊睡衣,出門掃了輛共享單車,急急忙忙去救自己的第二名信徒了。
然而等月銀蹬上自行車趕到學校,她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李老師家在哪裡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