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兩校名譽,無論是湯磊、還是錢笙,都不敢擅自做主。
事情往是胡鬨玩笑,往大說是打架鬥毆,怎麼處理就顯得很重要。
既不能咄咄逼人顯得太犀利,又不能節節敗退顯得太軟弱。
湯磊索性給趙建安打了一通電話,言簡意賅地闡述了一下衝突的起因和過程,掛斷電話後,他笑眯眯地對著錢笙開口道,“我們校長馬上趕過來。”他知道劉梧桐幾人其實挺不安的,溫和地安慰道,“咱們市中的孩子,吃什麼都不吃虧,彆怕。”
劉梧桐沮喪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他咧嘴笑了起來,配上他略帶紅腫的臉頰,十分滑稽可笑,“好嘞。”
一行人沒一個管一中的任何人,接二連三的離開。
邱小月握著楚若渝的手,上上下下把她觀察了個遍,確認沒有傷痕,她才鬆了一口氣,“可把我急壞了,什麼人品呐,竟然連女生都欺負。”
她頓了頓,相當義憤填膺,“幸好我當時沒有選一中,不然可就落入狼窩了。”
一旁的劉梧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輕輕咳嗽一聲,然後小聲澄清道,“剛剛你走了,所以才沒看到,楚姐一出手,把杜濤胖揍了一頓。”
另一個同學忍不住插話,“是啊,是啊,我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那群人根本就不敢靠近楚姐,笑死了。”
邱小月腳步一頓,滿臉錯愕。
這劇本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劉梧桐手舞足蹈地演了一遍,“先這樣、再那樣、然後直接卸了他的胳膊。”
聽到這話,湯磊終於忍不住了,他先是看了一眼楚若渝的小身板,然後咽了一口口水才確認道,“是真的嗎?”
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不好收場了,自古以來,都是誰弱誰有理的。
劉梧桐倒沒注意到湯磊的口氣,他沉浸在興奮中,“真的,不過楚姐又把人胳膊給安回去了。”
真特麼的酷。
就在此時,默不作聲的楚若渝忽然補充了一句,“醫院肯定檢查不出來,所以呆會咱們咬死不認。”
湯磊一時間不知道該心疼哪一方了。
他頭痛地把人帶回階梯教室,然後和衛禎請假。
衛禎向來不在意這些小事,可想到楚若渝,他便多嘴問了一句,“發生什麼事兒了?”
照他講,如果楚若渝能天天聽他的課,見識會更廣闊,這小地方,太限製人的成長了。
湯磊苦笑一聲,“這楚若渝啊,以前是一中的,因為一些誤會和老同學們鬨得有些不愉快,等校長來把事情處理完,就沒事兒了。”
自古以來天才就是驕傲的,戴著有色眼鏡的衛禎,完全不認為楚若渝會做什麼離譜的事,就算真的是,那也一定是被逼急了。
他先對小助理交代道,“讓蕭瑞先替我上課。”
說完,衛禎才理所當然地張口,“我也去看看。”
湯磊:“……”
橫看豎看,都不關衛禎啥事兒啊!
當然,他是沒有這個膽子拒絕的,“那就一起去校長室吧。”
*
周雄麵色鐵青地看著麵前的一乾人等。
本想給教育局的領導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計劃全泡湯了。
他肺都要氣炸了,卻不得不壓著脾氣,好言好語地和衛禎交流,“學生們年輕氣盛的,有摩擦再正常不過了,倒也沒必要搞得和三堂會審一樣。”
話音剛落,趙建安便出現了。
學生受委屈,他自然是心疼的,所以臉色黑的和周雄有的一拚。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楚若渝早就觀察好了形勢,她緩緩走到衛禎身旁,小聲道,“在場的人,不是一中的、就是市中的,肯定會有偏向性。衛老師,能麻煩您幫著評評理?”
衛禎聽著楚若渝柔弱的嗓音,其中還夾雜著莫名的委屈,不知怎麼,心忽然就軟了,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就你來說吧,如果你說的哪裡不對,旁人可以隨時補充。”
趙建安領略過楚若渝的口才,當即應聲,“可以。”
周雄心道不好,他連忙想阻止,但楚若渝已經開始說話了。
“事情的起因,是一次數學考試,宋歡歡同學舉報我作弊,然後我就被退學了。”
第一句話,衛禎就已經聽不明白了。
他擺了擺手,示意楚若渝停下,“你數學考試還用作弊?”
剛才那八道題的震撼勁兒,他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所以,這純粹就是汙蔑啊!
努力縮在人堆裡減少存在感的宋歡歡再次被指名點姓,一張臉瞬間綠了。
她大概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比淩遲還叫人絕望。
衛禎情不自禁地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周雄,“這你也能信?”
杜濤吃了大虧,他見衛禎十分偏向楚若渝,連忙開口道,“為什麼不能信?你知道楚若渝的數學成績有多差嗎?每次都是班級墊底的。”
衛禎嚴重懷疑杜濤說的楚若渝和他認識的楚若渝根本不是一個人。
他轉向杜濤,認真道,“我出現在一中,就是為了給市裡參加數學競賽的學生培訓的,剛剛摸底考試,不出意外的話,她的成績遙遙領先。”
這話說完,包括杜濤在內的幾個學生都炸了。
“怎麼可能呢?她真就隻是一個差生。”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係統查曆史成績啊,她每次都是墊底的。”
“我去,早上還在猜楚若渝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居然是這個原因。”
……
衛禎根本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
他一字一句道,“以楚若渝的實力,她去參加奧數,一定能獲獎。”
這話一出,幾家歡喜,幾家愁。
湯磊和趙建安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裡的愉悅。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由彆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雄其實腸子都已經悔青了。
當初就不該跟著宋歡歡一起胡鬨。
現在好了,這定/時/炸/彈終於爆炸了,還是以這樣一種羞辱人的方式。
他眼神抑鬱,一言不發。
“楚若渝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wc,那她的確沒有理由作弊。”
“為什麼宋歡歡要說楚若渝作弊呢?”
“是宋歡歡在汙蔑楚若渝。”
……
宋歡歡後背挺得筆直,就因為不屑,所以她用了最下層的方式,結果是給自己挖了坑。
感受著一道道嘲諷譏笑的目光,她險些把嘴唇都咬破了。
最後,宋歡歡終於扛不住,麵無表情地衝出了門。
確定沒人看她了,她忽然捧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完了完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啊!
一切都完了。
宋歡歡的行為一定程度上給猜測增加了真實性,這下同學們再看楚若渝的目光,就完全不一樣了。
既欽佩又愧疚還很複雜。
當然,楚若渝根本不關心路人的想法,她喃喃道,“看到了嗎?我替你洗刷了莫須有的罪名。”調整了一下情緒,她又繼續道,“杜濤自見麵後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然後還想打我。”
杜濤突然吼了一聲,“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