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校長?
有幾分交情?
趙建安神情恍惚,他先從門縫中仔細打量了一眼宋銘成,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最後陷入自我懷疑。
這人誰啊。
他不認識啊。
要不是葛君山軟磨硬泡,他才不會出現在這。
一時間,趙建安竟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門。
馬老專屬琴房的玻璃是特製的,門外看不見門內,但門內卻可以把門外看得清清楚楚。
當楚若渝看到趙建安茫然的臉龐,她真就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隨後伸手指向門口,認真建議道,“你彆光說不做啊,趙校長就在門外,要不把他請進來,當場把我開除得了?”
宋銘成對上楚若渝戲謔的眼神,他有些惱羞成怒,還有,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當即麵無表情地去把門打開。
緊接著……大眼瞪小眼。
趙建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回想,終於想起來,他的確和宋銘成吃過飯。
兩人還鬨得有些不愉快。
隻不過時間長了,也就不當一回事了。
“我得糾正你一下。”趙建安最見不得有人詆毀楚若渝,“是你的寶貝女兒宋歡歡,汙蔑楚若渝作弊,這事兒一中上下已經傳開了。還有,楚若渝沒有被退學,是我厚著臉皮把人請回市中供著。”
“什麼叫供著?能聽明白嗎?”
宋銘成身形有些僵硬。
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合起來,卻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他疑惑地看向了宋歡歡。
宋歡歡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她不敢對視,慌亂地垂下頭,一言不發。
趙建安越說,越覺得神清氣爽,他笑眯眯地補了最後一刀,“還有,就算我這個校長不做了,我也不可能開除楚若渝,你這威脅對她來說,等同於無。”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懟就完事了。
宋銘成有些慌亂。
他總感覺事態不受自己的控製,在向著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
楚若渝難得俏皮地對著趙建安眨了眨眼,然後一本正經道,“如果沒什麼其他事,趕緊帶著宋歡歡走,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宋銘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沒想到一個拖油瓶而已,竟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他語氣陰測測的,“年輕人不要這麼囂張,你彆忘了,你不是光杆司令,你還有父母。要是因為不恰當的言行連累了他們,到時候真追悔莫及。”
楚若渝瞪著無辜的眼,“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她巴不得林霜自食其果呢,林霜越倒黴,她越開心。
至於楚河生麼,楚若渝忍不住又笑了,她太清楚他的背景,期待看好戲的她忍不住挑釁,“儘管去試,要是什麼都做不成,我才看不起你呢。”
宋銘成被噎住,他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冷冷地剮了一眼楚若渝,語氣不是特彆好,“走,回家。”
所有人都在護著楚若渝,他一光杆司令,的確沒辦法,“那你等著吧。”
宋歡歡悲從中來。
她本以為爸爸來了,能替自己討回公道。
沒想到還是要灰溜溜的走。
她有些不情不願,但彆無他法,隻能恨恨地跟著離開。
到了門外,宋銘成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你非要從一中轉學,是不是就因為汙蔑楚若渝的事鬨開了?”
他當時還覺得特彆奇怪,隻不過沒多想罷了,要是多了解一下,就不會造成剛才那樣的尷尬了,“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宋歡歡不敢再哭,怯怯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宋銘成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沒有一擊即中的本事,不要輕易動手。除了打草驚蛇外,落不到好。明白嗎?”
宋歡歡點了點頭,接連兩次打擊,令她整個人的狀態都很頹廢,她不情不願地承認,“我比不過她。”
說到最後,她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這種無能無力的絕望感真的很沮喪。
看著女兒脆弱的樣子,宋銘成心頭又軟了,他深深地歎息,“我會儘快幫你安排學校,把你送出國。”隻有換新環境,才能夠讓歡歡重拾信心,他溫聲鼓勵,“放心,爸爸一直在你身後。”
“學習成績好有什麼用?會彈鋼琴有什麼用?將來等她進了社會,她就會知道,生活的苦了。”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鋼琴協會門口停下,司機迅速下車,恭敬地打開車門。
車上走下來三大一小。
宋銘成覺得為首的男人有些眼熟,但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
直到他們走進鋼琴協會,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驚愕地記起,這不是手握南方經濟命脈的靳總麼?!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宋銘成離開後,楚若渝才和趙建安說上了話,對於趙建安的來意,她百思不得其解,“我沒有逃課,我請過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