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校長不假思索跟上。
如果可以,他很想告誡楚若渝“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的道理。
當然,能把人勸來音樂學院就更好了。
葛君山是個雞/賊的,他太清楚黃校長的想法,有些擔憂楚若渝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索性也追了上去。
三人離開的動靜雖然小,但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趙建安知道馬井程和楚若渝的關係,馬井程離開肯定是為了楚若渝,他抿了抿唇,做了個決定。
反正湊熱鬨的人這麼多,也不缺他一個。
鄒校長大腦嗡嗡嗡的。
他萬萬沒想到,隻是個交換生而已,竟然會鬨出這麼大動靜。
作為雅中的校長,一舉一動頗受關注,絕對不能離開。
所以隻能保持著場麵上的笑容。
但他的心思,早就已經飛到了後台。
丁伊已經哭成了淚人,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正因為如此,她太明白自己和楚若渝之間的差距,不是通過簡單的努力就可以彌補。
可能窮極一生,也沒辦法追趕。
“媽,都怪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安排?現在好了,大家都知道我的水平很差很差。”
她感覺每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都是暗含嘲諷的,“你讓我怎麼見人啊?”
自楚若渝表演過後,丁母的表情始終處於呆滯的狀態。
她怎麼也想不到,平平無奇的少女,在鋼琴上竟然有這樣驚人的水平。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一時間,她的腸子都悔青了。
就算按照正常的節目順序表演,都不會有這樣的轟動的對比效果。
丁母把丁伊摟在懷裡,柔順安慰,“沒關係的。”話雖如此,但想到接下來引起的連鎖反應,她頭都痛了,“媽媽在呢。”
就在他們說話時,楚若渝提著裙擺,緩緩地走進後台,她臉上洋溢著無懈可擊的笑容,精致而美麗。
丁母買通的不止一個人,所以她的出現,讓本就暗潮洶湧的氣氛更上一層樓。
楚若渝環顧四周,最後徑直走向了丁伊。
丁母虎視眈眈,楚若渝還沒說話,她先驟然發難,“就算你鋼琴彈得好,也不能這麼羞辱我們家伊伊。擅自更改表演順序,我要去找校長要說法的。”
楚若渝被她不要臉的態度給氣笑了,隻不過餘光瞥見丁伊臉頰泛紅,害怕、難過、委屈、惶恐,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她到底心軟了一下,隻淡淡地開口道,“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丁伊眼淚簌簌而下,那些顛倒黑白的話,她根本就說不出口。
楚若渝見她眉眼乾淨,又問了一遍,“你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丁伊帶著哭腔,“對不起。”
丁母忍不住掐了她一把,恨鐵不成鋼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自從把對不起三字說出後,丁伊身上的枷鎖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感覺到無比的輕鬆,“我沒有胡說八道,錯了就是錯了。”
原本她隻是悶悶不樂,要不是媽媽那些亂七八糟的安排,也不至於把事情搞成這樣無法收場,“你的想法本來就不對。”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
“你也要道歉。”
楚若渝看人的眼光向來都很精準,不然也不會給丁伊一個機會。
她點了點頭,“你的道歉我接受,我也不會計較下去,這件事到此為止。”說完她冷冷地剮了一眼丁母,“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丁伊沒被你帶歪真是人間幸事。歪門邪道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就算一時占了便宜,也會還回來的。”
“為人母這麼失敗,你是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話音剛落,馬井程、戴讓等人陸續進門,看到這場麵,所有人都秉著呼吸,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丁伊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這時候她最不想看見的就是戴讓了。
馬井程看到楚若渝和丁母對峙的場麵,不由得關切地問道,“需不需要我幫忙?”
有他在,絕不可能讓徒弟受欺負。
楚若渝搖了搖頭,既然她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那就代表已經結束了,甚至她還好心的替丁伊解釋了一句,“她挺好的。”
丁伊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她萬萬沒想到,楚若渝會替自己說話。
一時間她的胸腔各種情緒翻滾,擠得她喘不過氣來。
戴讓的眼裡迅速地劃過了一抹詫異之色,他本以為楚若渝會咄咄逼人,但萬萬沒想到,就這麼輕飄飄地揭過了。
就這心胸和氣度,瞬間讓他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