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開口反駁,楚若渝忽然開口了,“要是能活過三天呢?你怎麼說?”
李莊萬萬沒想到說話的並不是郝秉嚴,而是楚若渝,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
他眼裡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戲謔道,“這裡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不是他看不起楚若渝,而是他就是看不起楚若渝。
郝秉嚴最見不得有人在他麵前詆毀楚若渝,這瞬間他把所有的羞愧不甘全部壓了下去,“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李莊發出了哦的一聲,他聲音拉長,“那我還真沒想過,畢竟他肯定活不過三天。”
自打郝秉嚴護短開口後他對楚若渝充滿了興趣,“是你收的小徒弟?”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過來。
“這樣吧,要是能超過三天,我幫你向寧濤求求情,讓你回中醫醫學會,你覺得怎麼樣?”
郝秉嚴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顯然這是他心底的傷疤,一戳就鮮血淋漓。
楚若渝緩緩走到郝秉嚴的身前,裝作疑惑道,“這年頭信息這麼發達,你不應該不知道啊?”
李莊下意識地問,“什麼?”
“我師父在切脈針灸上的名聲早已如雷貫耳,部分中醫醫學會的成員都是他的學生。”她眼睛裡滿是無辜之色,“你以為我師父稀罕勞什子醫學會?彆開玩笑了。”
郝秉嚴像是忽然從夢中驚醒。
對啊,他早就不是那個離開中醫醫學會的落魄兒了。
自從認識楚若渝後,他風風光光地回了京,憑借著一手切脈針灸,在中醫界內的地位穩若磐石。
更彆提現在楚若渝還在自己的身邊,他有什麼好慌的?
李莊的笑容先是凝固了一下,然後眯起眼、細細思索這番話裡的真實性。
說這樣的假話,很容易被拆穿,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說的是真的,他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要玩就玩把大的,有本事跟我打個賭,誰輸了誰就永不行醫,敢不敢?”
不是李莊膨脹,而是各項精密的儀器均顯示汪賢的氣數已儘,他根本不信沒什麼傳承的中醫,能有起死回生的辦法。
這個賭,穩贏。
郝秉嚴下意識地看了楚若渝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一顆心忽然就雀躍起來,“怎麼不敢?”
他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是誰,你救不了的人彆人就救不了嗎?笑話。”
一旁的汪德並沒有介意兩人把汪賢當賭注,相反,郝秉嚴越有底氣,他就越安心,畢竟這意味著希望。
他和張文菊互相對視一眼,默默退到一邊,並沒有插嘴打攪。
李莊見郝秉嚴不到黃河心不死,忽然又慢悠悠道,“這樣吧,避免有些人輸了不認賬,我請兩位公證人,然後白紙黑字簽下字據,怎麼樣?”
郝秉嚴哪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真是巧了,他也是這麼想的,“一人請兩位,怎麼樣?”
李莊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我請西醫醫學會的會長,還有一位老友。”
就在此時,馬井程和楚和生姍姍來遲。
郝秉嚴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馬井程,然後詢問道,“馬老,能不能替我當一回公證人?”
馬井程覺得莫名其妙,緊趕慢趕來醫院不是救人的嗎?
怎麼扯上公證人了。
不過等他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還缺人嗎?缺人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叫。”
郝秉嚴突然就樂了,他連連擺手,“夠了夠了。”
他看向李莊,“我也找好了,寧濤還有馬老。”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變得惡狠狠的,“現在已經容不得你反悔了。”
李莊仔細端詳了一下馬井程,覺得有些麵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他佯裝好心,“寧濤請的來嗎?請不來的話我幫你啊?”
一想到三天以後的場景,他的心裡著實美滋滋。
郝秉嚴皮笑肉不笑道,“不必。”
李莊又看了郝秉嚴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楚若渝去了病房,替汪賢認真查探病情。
包括郝秉嚴在內,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打擾了楚若渝的一舉一動。
楚和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兒替人看病的樣子,有些稀奇,又有些自豪。
不過有一點他始終想不通,明明楚若渝的師父在旁邊,為什麼他不出手?
生怕暴露自己的無知,他隻敢默默把疑問壓在心底。
最後,楚若渝收手起身,“回頭我開個方子,讓他先喝上兩個月,什麼時候出現饑餓感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宴會上施針的目的本就是煥發生機,如果沒有後續治療,的確必死無疑,現在隻需要簡單先養著,把身體稍稍養好一些,才能進行後續治療。
郝秉嚴本以為會有一番大動作,聽到這些忽然就懵了,“就這樣?”
楚若渝見他不可置信,“調養的方子罷了,至於飲食,我也會一一列出來。我不能確保根治,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能活二三十年。”
一番話,石破天驚!
還能活二三十年不叫根治嗎?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