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安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 他終於按耐不住去找了楚若渝,“是發生什麼意外了嗎?他們人呢?”
楚若渝實話實說,“他們已經走了, 因為我的水平已經遠超集訓隊的標準, 繼續輔導隻不過是浪費時間。”
趙建安茫然無措。
他不知道這個遠超集訓隊的標準是什麼標準。
這瞬間, 他覺得自己是個土狗, 否則楚若渝這樣的情況,為什麼聞所未聞, 見所未見。
他乾笑兩聲,“原來是這樣啊。”
說到最後,他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不錯, 不錯。快回去學習吧,彆耽誤了你的時間。”
楚若渝的確忙的腳不沾地, 看似遊刃有餘的背後,全是她辛勤的汗水。
趙建安目送著楚若渝遠去, 不等他消化完楚若渝驚人的奧賽水平,他忽然收到了省教育局下達的開會通知。
由於時間緊促, 他來不及思索, 風風火火地去了省會。
會議內容簡短而又明確。
趙建安聽著領導沉穩的聲音, 一邊快速分析的同時,一邊和新認識的校長交流, “十省聯考的意義在哪裡?高考試卷都不同。”
寧校長隻是普通市裡、普通學校的校長, 他猶豫了一下, “越是大型的考試,就越能考驗學生的心態,大概都是為了學生?”
說到最後, 他苦笑一聲,“這其實和咱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為難的是那些想得第一的學校。
而他們,陪跑罷了。
趙建安十分讚同地點頭,旋即壓低聲音,“咱們省的教育向來名列前茅,倘若學生這次發揮失常了,下半學期咱們都不好過啊。”
底下竊竊私語,而上頭領導的聲音愈發嚴肅,“十省聯考演練,體現了教育部和實行新高考各省份對新高考改革的謹慎態度,希望大家以正確積極的態度來對待。”
說到這兒,領導話鋒一轉,“各省的水平參差不齊,且招生分數線均不同,所以對咱們來說,省內排名更有參考意義。不過,十省聯考的第一,還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話音剛落,安靜的會議室裡忽然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趙建安和寧校長也不例外。
寧校長早就看穿了一切,笑得意味深長,“當領導的,誰不想第一在自己省裡,傳出去也倍有麵子。咱們這樣的小學校,沒什麼壓力,真是苦了上頭那些名校。”
他湊到趙建安身邊,“快看看那些校長們,臉色凝重的像是立刻要打架似的。”
趙建安聞言,立刻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
還真是。
他正想回話,領導的視線忽然掃了過來,趙建安心頭浮出了不好的預感。
“聽說楚若渝跳級到高三了?”
籍籍無名的楚若渝憑借著自身強悍的實力,橫掃數理化全國聯賽第一的壯舉,被不少人津津樂道。
在場絕大部分人都聽過楚若渝的名字。
趙建安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他茫然地回話,“是。”
“你覺得以她的實力,能拿下這次十省聯考的第一嗎?”
趙建安:“……”
好家夥,一般領導說話都十分含糊其辭,結果擱他這兒就成了肯定句。
他哪裡知道,楚若渝能不能得第一?
就算他對楚若渝滿懷信心,也不敢接話。因為不管說什麼,都是挖坑給自己跳。
十個省的考生數量,數不勝數,這一場聯考,可謂龍爭虎鬥,但凡有個差錯,很容易和第一失之交臂。
領導並不滿意他的沉默,重複問,“你覺得呢?”
趙建安小心翼翼斟酌了一下言辭,儘可能地委婉,“楚若渝近期在備戰奧數等國際比賽,學習重心並不在校內課業上,當然我會儘力督促她取得好成績。”
領導並不咄咄逼人,他隨意找了個話題,就繼續舉行會議。
畢竟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
寧校長眼睛倏然瞪大,甚至於有些結巴,“你你你,楚若渝?楚若渝竟然是你學校的?”
好一個扮豬吃老虎!
虧他剛才還把兩人放在一個位置,現在想來,臉上真是火辣辣的疼。
紮心!
不等趙建安回答,他扭過去,去找另一位校長說話。
他們都不在一個水平線,講個屁啊!
從現在開始,他單方麵宣布沒認識過趙建安!
趙建安:“……”
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或敵視、或喜聞樂見、又或是同情的目光,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真的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