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常年在陽光下做農活,她皮膚黝黑,臉上滿是溝壑,即便如此,依舊能夠看得出來,她的眼睛腫了。
“我女兒在生孩子,難產!!求求醫生救救我女兒吧,我給他磕頭了!”
“李田,求你幫幫忙啊!!以後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醫生的。”
在這個貧瘠落後的地方,醫生是個稀罕物,大家生病了,都是扛一扛。
李田有些為難,他撓了撓頭,委婉地拒絕,“我和他們不熟,他們欠了我一個人情,才過來看病的,我真不好開口,還有,他們是男的,怎麼看難產啊!”
中年女人立刻哭天搶地起來,“男的怎麼了,隻要我女兒能活下來,那有什麼關係?求求你了,你就幫忙去提一提,人命關天啊!”
李田還沒回答,平屋裡聽到動靜的楚若渝等人已經走出了房門,“帶我們去吧。”
中年女人聽到這話,如蒙大赦,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拚命地磕頭,“謝謝你們,我替我女兒謝謝你們。”
眼淚、汗漬、還有地上的灰塵混在一起,顯得她灰頭土臉。
楚若渝連忙過去把她扶了起來,“快走吧。”
中年女人看到楚若渝年輕的臉龐,先是愣了愣,“你是醫生嗎?”
這年紀,她實在有些懷疑。
楚若渝點了點頭,隨後伸手往葛君山的方向指了指,“我是他們的徒弟,有他們在,你放心吧。”
中年女人咬了咬牙,然後點頭。
在能有選擇的情況下,她更能接受女人。
隨後,中年女人嫌楚若渝走的太慢,拽著她一路狂奔,約莫十分鐘,兩人在一處小院門口停下。
進屋前,中年女人雙手合十,麵露哀求,“那你一定要救我的女兒。”
還不等楚若渝說話,一旁幾個男人紛紛阻止。
“一個丫頭片子進去管什麼用?”
“進去不是添亂嗎?”
“女人生孩子就那麼回事,忍一忍熬一熬就過去了,哪有那麼嬌貴。”
屋內忽然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吼聲,然後再也沒了聲音。
中年女人眼眶充血,“你們今天誰敢攔一下,我就和誰拚命。”
說完,她粗暴地推開門,濃鬱的血腥在屋間彌漫,“小姑娘,求求你了。”
病床上的女人已經處於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楚若渝不敢輕舉妄動,連忙衝到病床旁,開始把脈。
血腥味令人作嘔,她依舊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肚子裡是死胎,把人磨死了,都生不下來。”
麵對中年女人,她隻能用最粗俗、最直觀的話讓她明白。
中年女人愣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楚若渝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一時間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楚若渝連忙提醒,“要麼繼續耗著,她必死無疑。要麼我替她吊命,然後煎藥、把死胎下下來,她還有一線生機。”
楚若渝是真的覺得這個地方奇怪,譬如站在門口的三個男人,他們的身體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問題。
隻是在這樣的時刻,沒時間分心想那麼多。
“你快選吧。”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女兒,她的頭發早已被冷汗浸濕,容色枯槁,她肝腸寸斷,“救人,我選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