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秉嚴心裡酸得冒泡,但想到手頭關於冠心病的資料,就平衡多了,一直以來,他都是被楚若渝偏愛的那個,“嗯,你要好好學。”
黃文波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裡。
掛斷電話後,他屁顛屁顛地收拾行李,連夜趕去了市醫院。
還來不及養精蓄銳,就被楚若渝強行開班,“知道什麼是蟲類藥嗎?”
黃文波懵,然後本能地回答, “水蛭、虻蟲、蟅蟲、鼠婦、蜣螂、蜂窠、蠐螬、蜘蛛等。”
“那知道蟲類藥的作用嗎?”
黃文波老老實實,“動物之攻利,尤甚於植物,以其動物之本性能行,而又具有攻性,用以通經達絡,疏逐搜剔。”
他作稍許停頓,“但這也僅僅是紙上談兵,真實案例太少,且稍有不慎,人就沒了。”
有些蟲類,是含有劇毒的。
楚若渝點頭附和,“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取蟲蟻迅速飛走諸靈,俾飛者升,走著降,血無凝著,氣可宣通。趙德安的病情無藥可醫,所以隻能劍走偏鋒,你替我去準備吧。”
“歸尾、桃仁、紅花、茜草、旋複花、韭白汁,這些是副藥。”
“地龍、蟅蟲、水蛭、壁虎、蘄蛇、蜈蚣研成粉末。”
黃文波喃喃自語,“蟲類藥,其味多辛鹹,辛能入絡散結,鹹能入血軟堅,其靈動迅速,楚若渝,這畢竟隻是書上寫的。還有藥性峻烈,且大多屬有毒之品,趙德安真的能承受的住嗎?”
楚若渝嘴角笑意微頓,“不要低估人對生命的渴望。”
“還有,有我在。”
蟲類藥使用時,要嚴格掌握其劑量及療程,中病即止。
還有,耗血傷正,且病多久長,正氣難免匱乏,她會正確處理好扶正與祛邪之間的關係。
就算有過質疑,黃文波還是會選擇相信楚若渝。
他語氣相當虔誠,“我相信你會創造新的神話。”
過去、現在、未來,一直都是如此。
*
重症病房。
趙德安全身插滿了管子,一旁的心電圖實時顯示他的狀態。
黃文波看著麵色猙獰的趙德安,頭皮一陣陣發麻,“這麼疼啊。”
此刻的趙德安,皮膚赤紅,全身滾燙,毛細血管部分皸裂,細密的血珠若隱若現。
忽然,他身體劇烈一顫,嘴唇甚至被牙齒咬出了一道血跡,體內的劇痛仿佛要把整個人都撕裂。
這是一種無法想象的劇痛,也是一種近乎酷刑般的磨難。
楚若渝目不轉睛地盯著趙德安,好掌握他的情況,“當然疼,而且要一直處於這種可怕的煎熬中,他還不可以放鬆,神智也不能模糊,得生生挨著。”
黃文波打了個寒顫。
距離服藥,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
趙德安的意誌已然十分強烈,他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
最後,他發出了如野獸般的低吼聲。
楚若渝抿緊嘴唇,然後低聲道,“要堅持住啊,你的媽媽還在外麵等著你,區區一個治療,怎麼能打的倒你呢?隻要你熬過去了,所有的病痛都會理你遠去,你會重新擁有健康的身體。”
趙德安模糊的神智,也在此刻逐漸變得清醒。
他緊咬著牙關,忍耐著身體內無所不在的疼痛。
他要活下去。
他要給媽養老送終。
整整一夜,楚若渝沒有合眼,實際上,她並不比趙德安輕鬆多少。
翌日,晨光熹微。
趙德安臉上的痛楚終於逐漸消失。
這意味著,他扛過去了。
楚若渝大喜過望,連忙叫來黃文波,“快快快,按照我之前給的藥方去熬夜。”
如今的趙德安,氣虛及陽,陰損及陽,治療當助陽,而且病變臟腑主要在肺部,“再加三味藥,肉桂、巴戟天、肉蓯蓉。”
黃文波激動澎湃,說話的聲音都直抖,“他能好嗎?他真的好了嗎?”
楚若渝既點頭又搖頭,“最難的那關已經度過去了,接下來需要我親自來給他調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迅速地恢複過來。”
除了藥湯,還要配合針灸與康複操。
黃文波激動之情無法溢於言表,忽然他的眼眶濕潤了。
起初他不明白楚若渝為什麼要和西醫合作,現在他忽然懂了。
看到瀕死的人又能延續生病,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於美妙,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有了治愈的先例,更多受困於肺部纖維化的病人又能重新活下去。
“我馬上去熬藥!”
黃文波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接下來四天,喂藥的工作親力親為,一滴湯汁都不漏。
臉色愈發紅潤的趙德安一看到黃文波就眼淚汪汪。
當天,袁玉婷拿到了趙德安的各項身體數據表以及肺部CT圖。
她差點以為眼睛出現幻覺了,反複確認了四五遍,才哆哆嗦嗦地問,“他真的好了?大好了?”
這是她親口斷定活不過三個月的病人。
楚若渝點了點頭。
袁玉婷毫不矜持地尖叫一聲,完全沒有舉世無雙的院士形象,她眼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楚若渝,你會在世界各地出名的。”
天!這是個奇跡!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啦, 留言給你們發紅包呀